“最近营地平静的要命,我看你们过得挺舒服的,什么不要脸的玩意儿都折腾上了。”
林皮笑肉不笑地环视下方,接触到他目光的人心中一颤都低下头。
“哈,看来你们勉强对自己的身份还是有点自觉。我闲话不说,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清楚,敢出了半点差错老子就扒了你们的皮抽了你们的骨头,都把眼睛给我擦亮了,营地的那些老鼠几天不叫唤就把你们给迷惑了,在血金季结束之前你们都给我把精神绷紧,他们要搞事就只有现在,养活你们这些废物的价值全是为了这几天,现在都滚去巡逻去!”
奴隶头头们连忙应声,窸窸窣窣地散去,萨娜见林盯她一眼,隻好又重新坐下,拿着喝空的茶杯细细把玩,心中分析林透出的消息。
“沙克。”林伸出一隻手,沙克连忙把佩剑交给他,林将长剑抬手一抛,不偏不倚地落在萨娜面前的矮桌上。
“你这些天要是看到什么行迹可疑的人,尽管拿这把剑斩了。”
萨娜拉开剑锋,清亮如水,製式和寻常的骑士剑不太一样,更加轻薄,她合上剑鞘,问:“谁都行?”
林冷笑了一声,摆摆手:“你要是斩得动,斩我也没关系,剑只是暂时给你,别给我弄脏弄坏了。”
萨娜淡淡回答:“杀人总会沾上点脏东西。”
“那就说明你还欠操练。”林冷哼,又是一摆手:“滚吧。”
萨娜持剑离去,林见沙克微妙的表情,似笑非笑地问:“怎么,你也想跟上去。”
沙克目光闪烁,小声:“可以吗?”
林露出恶劣的笑:“当然不可以,老子凭什么满足你小子的愿望,你火候还差得远呢,狂战士太早投入使用九成要完,你又不知从哪里学了一身爱抖机灵打都打不掉的怪架势,本大爷讨厌做亏本买卖。”
沙克就知道他又在故意耍他嘲讽他,已经懒得动怒了,啧了一声。
血金季一共持续七天,前四天没有任何异状,第五天的夜晚,萨娜在白天感觉到暗中的异动,但依旧气定神闲地待在医疗区长蘑菇。
“林标头给你剑,你就这样待在这里好吗?”
萨娜抬手轻轻拍了拍依旧包裹厚实的左肩处,道:“反正我还是伤患不是吗,你可不能赶我走啊。”
此刻医疗区空无一人,这种异常的平静已经持续好一段时间了,至多有人在白日里来领药包,夜里是一个病患都没有的。
斯缪尔抬手示意堆得满满的应急物资,道:“你在担心什么,我虽然这个季度才做医师,但血金季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
萨娜歪歪头,盯着屋檐上攀附的愈加粗壮的藤蔓,道:“相信我,不会有一次比这次更加‘有趣’的,一些自以为清高的田鼠要争夺奶酪,一些具有自我管理意识的仓鼠要保护储藏,哎呀呀,要是它们在打斗中发现这里有一隻更加好吃的小布丁可怎么办才好呢?凶巴巴的大猫苦恼极了,抓了无辜的小野猪来看门,都说猫狗是天生对头,但是猫和猪就没关系啦。”
斯缪尔想一会儿才明白,笑道:“哪有把自己比作野猪的,你和乌拉卡的关系什么时候这样要好了。”
萨娜故作正经道:“啊,反正我们都是奥修斯人嘛,没有打一架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有就再打一架。”
斯缪尔想了想两个人一言不合就打起来然后握手言欢的场景,感觉有趣,轻笑起来。
“那她可是有点欺负小孩子了。”
萨娜摸了摸脖颈间找回来木器之一,也跟着笑:“可不是,不仅用斗气还红了眼,最后把自己整爬下了还累我背她回来,以大欺小、以强欺弱、以重欺轻,真是个臭不要脸的坏女人。”
被征调到护送队伍赶路的乌拉卡忽得打了个喷嚏,扯到肋下的痛处,她咬牙暗暗加强斗气运转缓解伤势,暗恨那小崽子力气又大、下手又阴,不是一隻胡乱衝撞的小奥克是什么。
此时的乌拉卡万万没想到,她不仅被记仇的萨娜打了一顿赢走了高价购买的木器,那狡猾的小野猪还在心上人面前给她上眼药,不过虽然刷的名声不怎么好听,但好歹还有些存在感不是?
chapter29 掠夺者
世界上有很多生来就是一无所有的人,我是其中之一,我生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母亲是辗转在弹丸九国的一名流莺,她在我十岁那年就病死了,我将她埋葬在拇指口河道边,过上了毫无未来可言的流浪儿生活。
对外,我自称是战争孤儿,如果被问及父母我会避免提及父亲,说母亲是格兰特的游商,我没有骗人,她的工作的确与商人无异,不过出卖的货物是她自己罢了。
格兰特的一些地方还保留着夜供的传统,我依靠偷窃商家放在门口箱子里给盗贼的贡品苟活,勉勉强强长成了一个大孩子,成年之后我发现自己比同龄人高大很多,也强壮很多,望着水面中倒影出的淡色的头髮,我忽然就明白我的父亲来自哪里了。
我体内流淌着奥修斯人的血,这份血脉已经开始在我身上体现出来,即使我从未到过那片冰结的土地,可是只有在那里我才能得到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被作为一个异国人看待,付出双倍的努力也比不上那些仅仅是讨好雇主的格兰特孩子。我已经受够了这样不公平的待遇,我想得到我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