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纪榛一定在远方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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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榛瘫着双手,看结了的痂。
他掌心被火焚烧过,留疤是必然之事,如今正在长新肉,总忍不住要去挠,吉安时时刻刻盯着,一个不留神纪榛的指头就挪到了黑痂上。
回京都已经小半月了,吉安一刻都不敢离开纪榛身边。
白天纪榛通常是安静的,一到半夜就会又哭又闹问为什么沈雁清还不回家。有一回甚至想偷偷从后门溜出去寻人,若不是纪家守卫森严,当真是要被他逃走。
今日却不知怎的,才过了晌午就闹着要见沈雁清,满院子找,满院子喊,找不到沈雁清就失落地坐在后门一侧木栏上摸腕上的粉玉。
纪决不在府,吉安一点儿都不敢懈怠。
等纪榛闹累了要回院子的时候,后门却有了动静。
外头的护卫似乎是同什么人起了争执,纪榛起了好奇心,非要去看个究竟,吉安拦不住他,只好开了后门,“何人闹事?”
门外竟是阔别多日的沈家父母,二老乔装打扮秘密回京,随行的还有裕和。
吉安顿足失色,正想让护卫关门,却不料沈家父母先一步见着了纪榛。沈母凄厉哭道:“纪榛,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纪榛只是呆呆站着,不解地转了转眼珠子。
护卫拦住哭得肝肠寸断的沈母,吉安做不出把人赶走的事,连声说:“手下仔细些,不要伤了人。”
又回头挡住纪榛的视线,“公子,我们先回去”
纪榛木然地拨开吉安的手,沈母的苦诉一声声往他耳朵里钻,“你把儿子还给我”
似有一道天雷劈进他的脑中。
眼前哭得跌坐在地捂住心口的沈母和火海里的沈雁清在他眼前重叠。
到处是哭声、满地是血尸。
他睁着干涩的眼睛,惶惶然地往前走了一步,对护卫说:“让开。”
“公子?”
纪榛推开护卫,方站在沈母面前,沈母就哭着扑到他身上,问他:“雁清呢,纪榛,他去漠北找你,为什么只有你一人回来?”
纪榛被拉扯得站立不稳瘫坐在地,任由沈母一遍遍质问和扑打他。
掌心传来痒意,他低头,热泪便砸在了半愈合的伤口上,直烫到心底。
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人世至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