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等到上头派人来开采时,岛上已经没了。”贺飞伊拿起石头,丢进水里,“二爷爷也已经去了国外。”
“的确挺有头脑的,但就事情做得绝。贺云他爸也像他爹,就连贺……”
司玉脸上的笑意淡去。
就连贺云做事也挺绝的,销声匿迹,无影无踪。
直到他看到了保洁阿姨顺手捡起的信纸——
「司玉哥你好
我是祁夜,或许现在我们还不认识,但是我们曾在某个平行宇宙是至交好友。
我来自遥远的十三年后,我来信就是想告诉你,贺云他在北岛清水村。
他活得好好的,没出事,你一定要找到他,不要再留遗憾。
ps:哥,去看心理医生,求你了。」
一个高中生写来的莫名其妙信件,却成了他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他来了,他来找贺云了。
“你怎么来了?”
贺云站在山坡上,诧异地看着司玉。
他握着什么的双手,连忙不迭地往身后藏去。
解开
司玉二话没说,大步朝着贺云走去,夺了过来。
“你……”
“几根枯枝?”司玉拎起花枝,“有什么好藏的啊?”
贺云喉结滚动,伸出手:“还给我。”
司玉撇了撇嘴,丢给他:“我还不稀得要呢。”
看着贺云跟宝贝似的将其捧在手中,一眼没看自己,司玉手臂环胸,骂骂咧咧地往山下走去。
可偏偏,司玉没穿鞋,走得又急脚底被硌得疼,还为了不掉面,不肯停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贺云拦在了他的身前,视线微微下移。
“你堂姐说的。”司玉借坡下驴,放慢了脚步,“说你不在海边拍照片,就会往这个山跑。”
贺云没接话,挪到一旁,与他保持着距离。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给你的钱一分不动,非得跑来这个地方吃苦。”
晚春的五月,地上小草生得茂盛,司玉就挑着它们踩。
脚底软绵绵,脚背上却刺痒无比,司玉不介意跳得欢。
忽然,司玉察觉到了贺云凝视他双脚的目光。
“你不会要说我虐待植物吧。”
“……”
山脚被海水深掩,海岸蜿蜒处有鸟儿盘旋,高声鸣唱;夕阳洒得处处金光烂漫,漫山遍野好似开满了金盏花。
司玉回头看着贺云,合拢长发,笑着说道:“今天的夕阳,可以排进我和你约会的5”
贺云一如既往地沉默,静静看着他。
司玉转而问道:“那你呢?”
“一个。”
说完,贺云加快脚步,越过了他。
“怎么会只有一个?”司玉追了上去,“我们看过那么多落日!”
贺云迈大步子,越走越快。
“你难道不喜欢卡帕多奇亚的热气球吗?”
“……”
“你难道不喜欢科伦坡的海上小火车吗?”
“……”
“你难道不喜欢伊亚镇的爱琴海吗?你都把我按落地窗上做了……唔!”
贺云捂住司玉的嘴。
但下一秒四目相对后,他又急忙收回手,转身走进院子。
“贺云。”
“贺云?”
“贺云!”
贺云没回头,他用所有注意力,勉强握紧手中钥匙。
“我流血了。”
贺云顿住,转过身。
司玉无辜地站在院子门口,白皙脚背渗出道道血迹。
“司玉!”
他看着将自己抱起的人,脚背上的痛痒,也变得无足轻重。
“疼的。”
司玉慢慢贴上贺云的颈侧,不停蹭着他。
他没等到贺云安慰的话语,却等到了在他腰间越收越紧的手臂。
“我不要坐这里。”
浴室里,司玉挂在贺云脖子上,双腿缠在贺云身上,说什么也不要在浴缸边缘坐下。
贺云浅浅叹了口气,双手扶住司玉的腰侧和膝窝,将他打横抱坐在大腿上。
司玉对这个熟悉的姿势很满意,有贺云在的地方,司玉的座位,只能是他的大腿。
贺云打开花洒:“会有点冰。”
司玉摇摇头道:“你抱着我,没关系的。”
贺云没抬眼,继续用左手握住司玉纤细的脚踝,放在凉水下冲洗。
湖蓝色的瓷砖上,淌过混合棕色泥沙和嫩绿的草叶的水流。
它们或溅到贺云的裤腿,又或是打湿他的鞋面,可这些他都不关心。
掌心紧贴的肌肤开始阵阵升温,贺云移开手,轻柔地搓洗着怀中人的脚掌。
“嘶——”
“疼吗?”
司玉的脚趾蜷缩起来,脚背上凸起的骨骼和黛色血管愈发显眼。
“不疼。”司玉的嘴唇碰着他的锁骨,“痒。”
话音刚落,司玉便感觉到脚上的力气大了几分,可这没有扭转眼下的「糟糕」局面。
贺云为他按过无数次,浴缸、沙发、地毯、床榻……
最终,贺云的手都会一路往上,直到可以将自己彻底安抚。
“贺云。”
司玉喊出的音节模糊不清。
他用力搂住贺云,继续往怀里钻去,直至两颗怦怦跳动的心脏,仅凭薄布料已无法将它们分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