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风在隔壁呢,动静小点儿。”
“你要是敢伤着我,以后都让我来!”
“啧,你听见……”
秦承话没说完,也没有机会再说完。
饿了很久的狼崽子遇到心心念念的猎物,是死都不会撒嘴的。
秦承脸埋进枕头里,捂下所有的声音。
周渡俯下身,掰着他的脸颊吻他。
吻他薄薄的眼皮,吻他泪湿的睫。
声音从指缝中溜出。
周渡听着便发了狂。
窗外月色朦胧,秦承耳边是周渡一遍又一遍的呢喃低语,“秦承,我好爱你,特别爱你。”
然而秦承什么都听不清,脑袋偶尔撞到床头才会有片刻的清明。
……
秦承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很罕见的是周渡也没有起床,就躺在旁边,脑袋枕着胳膊侧躺着看他。
秦承一睁眼就对上周渡含情脉脉的眸光,缓了会才想起来昨天发生的事。
床单什么时候换了新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脑袋缩进被子里,嘟囔着,“看我干嘛?我脸上又没花。”
“你比花好看。”周渡把他从被子里剥出来,“早安,宝贝儿。”
“……”秦承被他这句宝贝儿惊得抖了抖。
不开玩笑,他自打幼儿园毕业后,就再也没听过这个词儿了。
“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周渡有些紧张,甚至想把他翻过来亲自查看。
秦承惊恐地攥紧背角,死死守住防线,“没有!我好着呢!”
“我已经做好饭了,等我一下,我给你端进来。”周渡掀开被子要下床。
秦承无语地坐起来,要么说人还是得常锻炼,他除了肌肉有点酸之外,其他感觉还好,反正不用去某科室挂号。
“我又不是坐月子,去餐厅吃就行,这要是让逐风看见,不一定怎么想呢,现在的小孩儿懂的可多了。”
秦承趿拉着拖鞋进卫生间洗漱,关上门的那一刹那,还是没忍住扶着腰撑着墙呲牙咧嘴。
周渡这个疯子!吃肉还是啃骨头啊!
周逐风拿着包子看秦承慢悠悠晃过来,“承哥,你腰疼吗?腰间盘突出?”
“……”秦承一时心虚,孩子就在隔壁呢,俩不着调的大人真是太不懂事了。
“可能是年纪大了,床垫太软,睡得腰疼。”
周渡一本正经地搭腔道,“确实太软了。”
秦承:“……”这家伙脸皮怎么这么厚!
周逐风“哦”了声,贴心道,“那一会贴个膏药吧。”
“我们逐风可真懂事。”秦承摸摸她的脑袋,“你自己编的头发吗?还挺好看。”
“我小舅编的,好看吧!”
秦承挑了下眉,“你还有这手艺呢?厉害厉害。”
“我手艺确实厉害。”周渡说。
秦承忍无可忍地给了他一脚。
臭不要脸的!
暴露
周渡母亲六十岁大寿的时候,周渡和周雁带着周逐风回了趟家,没让秦承跟着。
两个大男人总是形影不离的,看起来也不太像话,周雁让他不要冲动,父母肯定是接受不了的,这事儿得从长计议。
但周渡其实并没有跟父母出柜的打算,他和秦承的这段感情里,唯一想要得到认可的就是秦承本人。
其余的,就算是父母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两种不同思想的碰撞除了受伤就是吵架,没这个必要。
周渡和秦承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不同,在他心中,责任感高于亲情羁绊,他不是那种一定要得到父母祝福的人。
张云看到儿女后又哭了一场,她总是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孩子,没给孩子好的经济基础,只能让他们自己去闯。
周逐风嘴甜,哄她,“等我长大赚了钱,就把姥姥和姥爷接到城里去住。”
周雁笑着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小机灵鬼,就你会说话。”
晚上没让张云下厨,姐弟俩在厨房忙碌了两个多小时,做出来一桌子菜。
周渡从兜里随意地掏出来一个小盒子,里面有一只金手镯,“妈,生日快乐,这些年辛苦您了。”
“你这孩子,这得多少钱啊?”张云把盒子推给他,“我哪能戴这个啊?快退了退了,你攒点钱娶媳妇儿。”
周雁搭腔道,“您就收着吧,小崽现在是大明星了,以后钱会越赚越多的。”
她说着,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个商品袋,里面是一件大衣,“没你儿子的礼物贵重,但暖和,您试试。”
张云笑得嘴都合不拢,没有什么比儿女优秀又孝顺更高兴的事儿了。
周父冷哼一声。
周逐风现在长大了,不怕他了,笑吟吟地,“姥爷是不是吃醋了?”
“胡说八道,我有什么好吃醋的。”他拍了下桌子,“行了别臭美了,赶紧吃饭了。”
周渡淡淡道,“我定了一台全自动的轮椅,得过几天才能送过来,您以后可以自己出门逛逛。”
周父生硬地“嗯”了声。
可能是孩子长大了,也可能是周父意识到自己老了,这顿饭吃的很和谐,一家人聊一些家常话,话里不再夹枪带棒。
“周渡,工作还适应吗?”周父忽然开口。
周渡握着筷子的手一顿,抬眸看他,“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