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亮也比不了阳光之下。
费莱尔却能捕捉到那只手的手背泛着冷白,细密的汗聚成水光,血管好似皮下游动的青鱼,而几点血迹就是鱼的眼珠。
令人心惊肉跳的美,凌虐的美,极致的美,世间难寻的美。
能让见者的所有感官瞬间同时得到满足。
费莱尔的气息以一种隐晦的频率变粗,他阖起眼,年轻英俊的面庞因为什么抽动了几下,健朗的身子也跟着轻抽。
片刻后,费莱尔从车里找了瓶水打开,往嗓子里灌了几口,沙哑地打电话:“傅哥,请柬我送了,钟二爷怕是没有完全理解你的意思。”
简短地讲了几句,费莱尔挂断,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会,漫不经心地摩挲起来。
那边的惨叫声里没有求救。
不会不知道他在这,就是不叫他的名字。
当时在别墅楼下,一声声叫的,像猫挠人,把傅哥的心挠动了。
本领见长。
惨叫声停了,费莱尔眉梢一动,开车离开了。
钟二爷把血腥浓重的鞭子交给保镖,他喘着气接大哥的电话。
“老二,把人带回来审问,其他别做。”
丧子的钟父情绪很差:“傅延生刚才找我了,他说他的婚礼会请很多媒体,到时新娘子要完好无损,全须全尾。”
钟二爷满脸不屑:“大哥,一个小孩的威胁有什么……”
“如果请柬不能表达他的诚意,他会亲自上门拜访,顺便给你的儿女买些玩具。”
钟二爷的面部狰狞了一瞬,他走到整片背血肉模糊的人面前,手伸进去摸了一把,沿着那些新鲜的伤口摸,那股子求而不得的恨意才有所缓解。
拿出手,随意用地上人还干净的那部分头发擦擦沾到的血迹,起身说:“把人拖到后面的车里去。”
陈子轻神志不清地想,费莱尔的出现肯定是傅延生的意思,现在那牲口不打他了,是傅延生做了什么吧。
傅延生真的救他了吗,是救他了吧,傅延生……
别墅里,傅延生还在窗边抽烟,脚边掉了几个烟头,他碾掉半截烟踩着狼藉走出房间,对管家道:“叫人把房间收拾了。”
傅延生朝着书房走,喉咙因为短时间内连续抽烟而干燥难耐:“那些个破烂的护肤品,照原来的牌子买,都摆回去。”
他往书桌前一坐,心里莫名烦躁:“叫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