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兰母都习惯了,看淡了。
要是儿子能绑住傅家的家主,那对他自身的未来,对家族都是一件大喜事。
与工作能力出众,私生活上又会玩的人坐在感情桌上打牌,很讲究这里面的分寸,那股子矜持不能太过,过了,人就嫌烦了。
太顺着,那也没意思。
兰母寻思,什么时候再跟儿子聊聊。
兰翕现在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他把傅延生叫来,只是想跟对方说一下在派对上见到的异象。
傅延生听完兰翕所说,一阵沉默。
兰翕咬紧嘴唇,他站起来,眼里露出了受到委屈后的莽撞激动:“你是不是觉得这都是我编的,我为了让你来我家,随便就用……”
“没有那个意思。”傅延生看他脸上淡淡的绒毛,“查监控了?”
兰翕的呼吸一顿。
“慌了吧。”傅延生把他拉回椅子上,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兰翕愣愣地坐着,耳垂微红。
别人都以为他了不起,能够不对傅少动心,实际上,他早就……
傅延生叫下属去调监控,等结果期间他始终陪在兰翕身旁。
兰翕紧张地把手指送到嘴边咬。
傅延生捏他脸,拿掉他的手指:“别弄伤自己。”
兰翕的耳垂更红了。
下属办事效率高,没多久就送来了结果,傅延生挂掉电话:“兰翕,没有拍到你说的拿着帽子的女人。”
“这样吗……”兰翕心不在焉,气色也不怎么好,“钟少他们也都没有看到。”他喃喃,“难道真的是我看花眼了吗?那么真实。”
傅延生的手臂搭在他椅背上,像把他拥在怀里:“别多想了,泡个澡睡一觉。”
兰翕顿时就从帽子女人的事上抽离,傅延生不像是会泡澡的人,也从来没在他面前让他泡什么澡,这次怎么会说这个。
是不是来之前见过谁泡澡?
兰翕首先排除了大他一轮还多一岁的微玉,最近傅延生养了个小玩意在别墅。
是那小玩意吧。
兰翕掩去自己的不快,他看一眼傅延生手背的抠伤,没叫家庭医生,而是自己出去拿了药箱回来。
傅延生见兰翕给他的伤口消毒,贴纱布,他笑道:“不过是指甲抠的,要你这么大阵仗。”
兰翕柔润的唇动起来:“太深了,你怎么由着那个人胡来。”
没第三人在场,不喊未婚妻了,那个人。
傅延生没接这个话题,他支着头想兰翕的疑问,当时似乎是只顾着把人掐死,没注意到手背被抠破,后来那种情绪过去了,伤也就一并被忽略了。
兰翕忽然出声:“傅少,李家小少爷死了的事,一点消息都没往外漏,你了解内情吗?”
傅延生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鲜活夺目的少年身上,觉得比起袍子,他更适合校服:“在洗手池里溺死的。”
“洗手池?”兰翕难以置信,“那也能把一个成年人溺死?是仇家还是?”
傅延生对此不感兴趣:“吸多了吧。”
兰翕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李少的死因,现在清楚了,他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李少只是死于致幻药品,跟派对上的怪异事件无关。
傅延生看腕表:“那我回去了。”
兰翕手上捏着多余的纱布送他出去,不知怎么说了一句:“你今晚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傅延生挑眉:“你确定?”
兰翕睫毛扑扇:“只是睡觉,不做别的。”
“那不行。”傅延生勾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在我这里,两个人躺在一起,不可能不做别的。”
兰翕身体发热心里冰凉,我也是吗,我也跟你的那些小情人一样吗?
不想问,不敢问。
傅延生这个人,我对你有兴趣,就会投入精力与财力。
仿佛你是我的珍宝。
一旦失去兴趣,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傅延生离开兰家以后没有回别墅,他去了自己的另一处房产。
费莱尔按照他的要求,叫来了跟过他最久的一个旧情人。
那旧情人如今已经年过二十五,费莱尔敲响他的大门让他受宠若惊,他匆忙洗了澡赶过来的。
不管傅延生今晚发的什么风,会不会让手下给他开支票,他都要小心伺候。
傅延生舒坦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才堪堪压下要让老男人见血的冲动,丢下奄奄一息的旧情人,神清气爽地去公司上班。
陈子轻无精打采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才见到傅延生的身影,对方身后跟着费莱尔。
隔着傅延生,陈子轻跟费莱尔眼神交汇,确定对方没有把他的体香告诉傅延生。
费莱尔突然对他眨眼,他顿时心生警惕。
“傅哥,你的未婚妻有个小秘密。”费莱尔好似瞧不见陈子轻一个劲地摇头,他笑得格外阳光,“碰巧被我发现了。”
“小秘密?”傅延生把咖啡放桌上,神色看不出喜怒,“微玉,你自己说。”
陈子轻吞吞吐吐:“我,其实我,延生……”
傅延生把领带抽下来,丢出去,不容拒绝道:“捡起来,到我耳边来说。”
陈子轻路过费莱尔身边时,偷偷踩了他一脚,在他错愕的目光里捡起领带,挪步走向傅延生。
“小秘密是比较隐私的吧,可是,”陈子轻握着领带,“那次你让费莱尔去救我,送我回家,一路上我跟他没怎么交流,之后就没有接触了,他怎么可能发现得了我的秘密。”
合情合理。
费莱尔如果要反击,那就等于说自己一个下属,对主子的未婚妻有了超过正常数值的关注。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费莱尔的眼里掠过一丝趣味,他对着傅延生的时候已经恢复如常:“我指的是刚才进门的时候,微先生在一分钟内偷看过傅哥六次,小秘密就是喜欢偷看你。”
傅延生面部的阴云散去,他嗤笑:“这算什么秘密,恨不得把眼珠黏我身上。”
见身边人魂不守神,傅延生拿走被他握着的领带,绑在他手腕上,拉着他上楼。
陈子轻被拉着走,整个后背都湿了,幸好他没有坦白。
费莱尔那家伙真顽劣!
陈子轻后知后觉自己出了很多汗,却没有散发出香味,他想起人工体香不稳定,现在没了。
一点点都没了。
陈子轻开心起来,他的心情流露到眼角眉梢,走在前面的傅延生没发觉,费莱尔的角度却看得一清二楚。
费莱尔垂着的手动了动,像是做出了掐住什么的弧度,饶有兴致地调整了几下位置。
陈子轻后背一凉,他加快脚步,没注意撞上了傅延生,被一路扯到了楼上房间。
傅延生把领带多出来的部分塞进陈子轻的裤腰里,他绕到后面,盯着那只蝴蝶看了半天。
“你这只骚蝴蝶,”傅延生的喉头滚了下,话声莫名地停在这里。
陈子轻翻白眼:“蝴蝶怎么就骚了。”
“蝴蝶不骚,在你身上骚,你全身上下没有不骚的。”傅延生的目光扫着老男人薄背,肩胛骨,“这两天我会安排人过来,给你把纹身洗掉。”
陈子轻回头:“疼吗?”
傅延生给了他一个“你在说什么废话”的眼神。
陈子轻说:“那我不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