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泊舟手指拨动着水面的涟漪,嗤了声:“他们倒聪明,这么快探到了口风。知道本王不愿回内阁,有意要逼出一条更大的鱼,也知道陛下旨意偏向了本王,这次挑拨计划落空……他特意过来拜见——”
顿了顿,“不出所料,是来求饶了。”
陈安:“所以这次弹劾,背后的主使者当真是清流党吗?”
“也未必。”
说完这句话,蔺泊舟从水中“哗”地站了起身,身体一览无余,看得孟欢直接垂下了头。
他声音含着很淡的笑,目视孟欢泛红的耳垂,话对陈安说:“让他在茶厅候着,本王很快就来。”
屏风外的人影离去了。
孟欢默默地替他穿着衣裳,穿裤子,觉得自己像在伺候一个残障人士。忍了半晌说:“王爷,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蔺泊舟整理衣衫:“嗯?”
“你没娶我前,都是谁给你穿衣服啊?”
蔺泊舟:“?”
孟欢心说:我怎么感觉你没有长手一样。
但他也没敢说,就低头系着他身侧的结,表情有点儿小不服。
蔺泊舟垂眸:“怎么?嫌伺候本王麻烦?”
孟欢闷闷的,心说,就您实在太大爷了。
他要是个古代人,一点问题没有。但他是个现代魂,就多少有点儿不满。
蔺泊舟捏了捏他下颌,捏着那点腮肉,软软的,道:“去找徐管家,说本王赏你。打开府库,你想要什么拿什么。”
孟欢:“!!!!!!!”
他抬头,意外地看他。
蔺泊舟语气平静,却透露着本王有的是钱:“现在还不开心吗?”
孟欢老实了:“开心。”
“去挑喜欢的东西吧。”蔺泊舟披上了燕居服的鹤氅,道,“为夫要忙了。”
“…………”
孟欢愣了下,睁大了双眼意外地看他,以为那句“为夫”听错了。
不过蔺泊舟衣服一穿,气场顿时变成了权谋风,在簇拥之下离开了沐浴间。
孟欢呆了一会儿,感受着房间内未散尽的热气,下颌被他捏的触感还未消,酥酥的。
……还有点儿烫。
他总喜欢捏着自己的下颌,好像在对待什么小孩儿一样。先前就是捏着,现在还会挤弄他下颌那块儿小小的腮肉,更像对待小孩儿了。
按年龄,自己也就比他小了……八岁吧。
孟欢咬了咬下唇,用冷水中拧出来的帕子敷脸,心口闷闷的,以为灼人的热度能降下去。
……但等了好久,耳朵还是红红的。
孟欢撇了一下唇角,抽离出思绪,也放弃了降下脸部的热意,转身踏出房门。
去找徐管家。
拿钱!耶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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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支成色极好的玉簪,通体莹白润泽,触摸的时候像摸着一块冰。
“夫人,这是上好的蓝田玉。”
孟欢:“哇。”
“夫人,这是独山玉,色彩鲜艳,质地细腻。”
再看。
“这是岫岩玉,坚韧温润,光泽透亮。”
孟欢抱着沉甸甸、满怀的金银珠宝,手臂纤瘦,都快搂不住了,想想又放了一些回去。
够了够了,到时候拿不动。
“夫人不用客气,看中什么随便拿。”徐圩给他提建议,“夫人原来的首饰都不够华丽漂亮,多选一些,增添颜色,王爷看着也赏心悦目。”
他拿起一支银蝴蝶花簪:“夫人觉得这个怎么样?””
徐圩没听到回应。
他扭头,见孟欢站在一座博古架前,看着一支翠绿色的玉笔,表情有些怔。
“夫人……”
孟欢拿起笔:“我能要这个吗?”
徐圩笑:“当然,夫人想拿什么拿什么。”
孟欢侧过头,左右查看:“有纸吗?”
“当然有,夫人这是?”
孟欢为了拿笔,把其他的首饰放下了些,说:“在府里闲着没事,想找点儿乐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浮现出了蔺泊舟坐在池岸中的场景,清润俊美,却深沉不可测。
他看原书的目的便是画同人,方才不知为何,忽然触及到了他心里的灵感。
徐圩顺从道:“夫人,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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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放下了贵重物品,让下人将桌子摆成几张,同时铺上了宣纸。
孟欢以前学过国画,会用毛笔,细白的手指捏着玉笔,用浅淡的线条铺染大面积色块……再勾勒出线条。
许是以前画涩图画的太多,笔下自然而然出现了两个人体构造,眉眼也逐渐清晰。
古代更流行的是山水画,人体并不吃香。孟欢盘算了一下,等于说自己现在不仅什么剧情线都记不住,仅存的金手指画画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了。
这要是逃出王府,大概率是喝西北风啊。
孟欢认真思索逃出王府的活命本领时,耳畔响起声音:
“咦,夫人画的这张春宫图,人物是王爷和夫人吗?”
孟欢:“?”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他手到擒来,不仅画了色图,主角还画成了蔺泊舟和自己的脸。
“……”
孟欢连忙揉成一团,赶紧丢进了垃圾桶。
这也太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