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出自杀戏便是小说开头部分,原主受被原主攻强行掳至府中据为己有,然而性格清高,一怒之下竟要自尽!
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刀,小奚奴还跟个没有感情的npc一样割着手,孟欢头都要裂开了,大喝一声:“住手!”
“……”
小奚奴刀停了,看着他。
孟欢目视着雪亮的刀锋:“把刀拿开!”
小奚奴眼神有点卡壳,呆了呆,终于从那种失神的npc状态注入了活人感,喊:“孟公子?”
他表情充满惊讶:“你不是一心求死吗?下午的时候还……”
谁想死啊!!!
孟欢和他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小奚奴表情越来越复杂,孟欢拚命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还未禀告我爹娘,怎么能轻易求死?”
小奚奴:“可——”
孟欢打断他:“别可是了。快解开我。”
“……”
小奚奴哦了一声,割断孟欢腕部的绳索。
孟欢心说总算是得救了,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整理着心情打量周围的环境,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穿书了。
谁知道耳边扑通一声,这小奚奴又跪下了:“公子能够想通,不愿意再寻死,小人心中十分高兴,只是,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孟欢头都疼了:“哭什么?”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公子的清白,便要葬身于我们王爷之手了……”
“……”
一句话,孟欢刚放松的心情顿时又绷紧。
麻了。
还真穿书了。
不仅穿书,他还跟生产队的驴似的被迅速赶上了走剧情这一条路。
他现在的身份,没错,是个即将被霸占身子的通房男妾。
至于即将霸占他的人,便是昨晚那本18禁小说里的男主攻,摄政王蔺泊舟,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奸臣。
这人外表看着俊美淡泊,其实酷爱杀人,执政八年间被当庭杖毙的大臣达到百人。后来更是以三十万京军挟持朝廷,罗织大狱诛灭十族,一口气杀了数万人!满手血腥,残暴名声可止小儿夜啼!
他被廊庙众臣暗讽为“站着的暴君”。
但凡不顺从他心意的都得死。
孟欢心都凉了:“这什么疯批神经病啊。”
看书一时爽,穿书火葬场。看书时,是强强互殴激情四射,穿书时,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小奚奴眼泪再度流出,道:“孟公子,要不然我们还、还是、自、自尽吧?”
“…………”
孟欢:“你别搞我心态。”
他深呼吸了一口,猛地站起了身,走到门口“哗啦”将门扉一拉——
此时此刻想要保住狗命,显然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逃!
原书受被这摄政王囚禁后院养做侍妾,寻死失败后反而断了心思,韬光养晦,终于找时机逃到九边组织军队,跟这摄政王相爱相杀那叫一个精彩。
原主能逃,我为什么不能逃?
孟欢内心被一股豪情壮志填满,但刚拉开门,发现院子里不知何时站了许多兵马,黑压压排成几排,别说人,连隻蚊子都飞不出去。
秒被泼冷水的孟欢:“……”
听说我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小奚奴跟在他背后:“公——”
话音戛然而止。
院子里人黑压压的,月光之下,一个管事打扮的仆从正跪在地上,将头磕得“邦邦”响。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人下午稍一走神孟公子就撞了柱,是小人的错,小人失职,求王爷饶命,求王爷开恩呐!“
奴才的声调惊恐曲折,匍匐在地不断往前爬,但被花影里探出的一隻皂靴毫不留情地踢开。
男声极低,沉沉的。
“知道失职,还不去领罚?”
奴才脸色惨白:“王爷……”
来不及申辩,背后已走出两列甲兵,用夹棍压着管事的小腿内一折,再挟着腋下拖行到了黑暗中。
接着响起管事杀猪般的嚎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这破音听得孟欢后背一凉。
站着的暴君,名……名不虚传。
孟欢刚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关门进屋,那低音却盘旋在了自己的头顶,轻轻一句:“谁?”
毛骨悚然,像是能把人的皮剐下来。
孟欢没想到和摄政王的照面来得这么快,僵硬转动脖颈,顺着花枝的阴影小心翼翼看去,望到了那里站着的一道身影。
青年身量极高,衣衫下摆及地,内里的赤裳绣着暗金纹路,两肩各织一条锦绣蟠龙,腰环绶带,身姿挺拔如芝兰玉树,一隻手拢在袖中,另一隻手不急不缓地盘着一条白玉珠串。
珠串在他手中一粒一粒地送,刚责骂了下人,指尖却无任何停顿。
阴影里孟欢看不清他的五官,隻恍惚觉得鼻梁犀挺,唇瓣犀薄,眼睛处蒙了一层雪白的薄纱,带过耳背,束在头顶的玉冠处。
——看到这条白纱孟认就懂了,这是摄政王蔺泊舟。
大奸臣,佞臣贼子。
内在残暴如修罗,外在俊美如佛子。
小奚奴舔了舔唇,问:“公、公子,你还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