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腾地上脸,黎初又羞又惊,甚至起了悲愤交加的情绪。
她像一隻熟透的基围虾,翻滚着用力着,因为眼皮前是秦颂扣不上领子而袒露的锁骨,耸立似山峰,所以想也不想地张嘴咬了下去。
这一口实在猝不及防,硬生生刺激到了秦颂的神经,她有了说服自己的理由,反手将对方按在浴室门口的瓷砖壁上。
黎初瞬间被冰得清醒,发出微弱的呼声。
原本凝结成零度的气氛忽然高涨起来,秦颂隐忍冷淡的呼气,不紧不慢地吹在了黎初耳后。
巧得是笔记本此时黑屏了一下,紧接着突然放出了视频里的声音,带着粘稠,绵糯,和故意夸张的表演成分在里面,黎初很想过去关掉它。
可秦颂不给机会,胳膊撑在她头顶,高挑的身体阴影笼罩住灯光,意有所指地重复:“做吗。”
因为刚衝完澡,浴巾还在地上被她踩着,所以黎初身上没有东西做掩盖,她觉得有点冷。
等秦颂逐渐卸掉七分力气后,她顺势缠在了对方怀中,用劲夺取热源。
秦颂全身唯有这儿是暖和的,黎初手脚冰凉,呵着气想把胳膊放进源源不断传出热度的地方。
衬衫下,咖啡色内衣掉下肩头,黎初故意挑开很多,她想瞧瞧对方被彻底打乱秩序会怎样。
然而秦颂今天病得委实不轻,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亲近,没有推开,没有抗拒。
黎初心想,是那一口取悦到她了吗?
确实是,至少秦颂落下的吻温柔又缠绵,黎初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这么烫,从掌心往皮肉里渗,炙烤着左边心房。
跌入浓雾的二人眉眼都像染了层湿淋淋的潮气,连呼吸也被捂热。
秦颂眸光格外温润,即使这样,也没法消褪掉里面的寒,还是冷淡,还是不近人情。
她刻意放缓语调,声音充满情/色的循循善诱:“回答问题。”
“我……”黎初目光直瞪瞪的,心里忐忑起来,她不认为秦颂真是为了爱……而做这些事情。
秦颂垂着眼纵容她胡思乱想,只不过耐心不多,黎初看见她用牙磕碰舌钉。
相处这么段日子,黎初读得懂秦颂的一些生活细节,她再次觉得自己真厉害,竟然慢慢琢磨出一个淡漠之人的规律。
是不是证明,她们的距离又拉近了些?
秦颂的耐心消失殆尽,勾过前台拿上来的东西,撞击声清脆敲打在黎初忐忑不安的心上。
靠近的时候,秦颂与她鼻梁相连,亲密到落吻都带着揉碎的滚烫。
链条套在了黎初的颈间,像精致的项链,她被迫后仰,双眼茫然涣散。
原以为这根线会连在秦颂的身上,可现在被圈牢的人是她,只因为秦颂看见了黎初的双眼,圆而透,连沾着欲都那么纯。
泼墨般的黑发黏在被水汽晕开的脸颊上,唇瓣因为吹了凉风变得有些苍白,很容易让人有凌/虐欲。
所以升出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秦颂拉着另一头往后退,黎初被迫往前,小腿碰到床沿趔趄了一下,整个人跌在对方怀中。
秦颂在下面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才慢慢叼起她的唇,吮吸着唇珠和舌尖。
视野被限制后,黎初有片刻心慌,她看不见,只能听见,耳边是冷淡又克制的呼吸声,是电脑里暧昧到难堪的视频声。
由于身体倾斜着,黎初必须把手撑在秦颂肩上,从指缝中看见散开的粉紫色长发,好像大片粉色的花束铺在被单上。
眼前徒然一亮,黎初低下头,秦颂正从口袋拿出手机,另一隻手还攥着链条。
黎初猜这场“游戏”可能做不下去了,因为秦颂的脸愈来愈冷,刚才还含了海色的眸光变得死气,沉在眼底里。
“我要去医院。”秦颂的发重新披撒到后背和肩颈上,几乎将她整个肩膀盖住。
黎初抬手碰了碰脖子:“是叔叔……吗?”
说话间她解掉了铁扣。
秦颂筋骨突出的手还拿着另一边,剩余的尾巴松垮搭在指尖:“你去吗。”
黎初有点意外,不大明白地看向她。
“他……”秦颂斟酌迟疑了一下,睫毛也跟着扇动了好几次,暗淡的台灯照不出她的情绪:“希望我有朋友。”
黎初的心沉甸甸下坠,彻底坠到了最深处,这句话意味着秦臻……恐怕撑不住了。
赶到医院的时候,秦颂的头髮还保留着从床上坐起时的毛躁,两人匆匆进入电梯,门关上的瞬间,黎初非常下意识地往秦颂的方向瞟。
对方只是闭眼靠在角落,搭在围栏上的手苍白到连颤抖都显得无助可怜。
于是到七楼后,黎初握住了秦颂那隻可怜的手,秦颂想抽出来,她固执地用力抓紧。
就好像在迷雾森林那次一样。
七零四里静悄悄的,叶婉清哭得站都站不稳,被两名护士架着胳膊劝到了椅子上。
见她们来,围在床边的人自觉让出位置。
明明早上才动完手术,现在却是弥留之际,一天之内变换太快,黎初看得很难受。
秦颂的手抽离出去,握在了秦臻手中。
她顺势坐到床边,俯身去看秦臻。
秦臻的眼窝深深凹陷进去,病魔将他侵蚀得几乎没有了人样,但看见秦颂,他还是强撑着打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