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生气,黎初说的那些没用的故事背景里,没有提到有朋友,也没有提到林知言。
秦颂找到了关键点,身影一挪,转身继续往公寓方向走。
但很快,她把原本到家的电梯楼层取消,改换成到地下停车场的。
互利互惠的合作关系确实要调和到最舒适的模式,但她现在很不舒服,可如果长期汲取需求,只有黎初的手法能达到。
这也证明另一点,她们的关系还需要调整。
秦颂很少开车,她不喜欢开车,阳鑫离得远,所以平常才会坐出租出行。
车库里的深黑大车跟没开过一样,因为长期停靠不吹风雨,车身没沾染多少灰尘。
秦颂驾驶出马路,热闹非凡的人行道旁站满了等公车的乘客,这里是站台,公车没来的时候许多网约车停在边上接客。
她把车开到站台旁边,转下车窗。
黎初还在和林知言手挽手说笑,见到车来以为是接人的,拉着林知言躲开。
谁知下一秒车窗缓缓往下,逐渐露出来的脸妍丽冷淡,眼角眉梢被路灯光染上一丝暖黄,使眼睛主人看起来没有那么刻薄。
秦颂双手自然交迭在方向盘上,侧过身对站台上目瞪口呆的两个女生扬了扬下颚。
她下颚的线条流畅又凌厉,扬的时候带着说不出的强势和不容置疑。
果不其然,等窗彻底降下之后,秦颂整张脸没有多余的表情,投在鼻梁上的睫毛十分精致。
黎初不明所以:“你会开车呀?”
秦颂心想,这是一句废话。
于是她用死气沉沉地眼睛盯着她们好一会,才提了提唇角。
“上车。”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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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见黎初不动,秦颂突然猛按喇叭,震得旁边等车的女学生们捂住耳朵原地起跳,转头衝着窗叫骂:“发神经啊?”
车里人满是纹身的手肘拄在窗台上,对骂声充耳不闻,隻用喇叭声加持情绪。
黎初觉得再不上车,秦颂会把交警招来,连忙拉着林知言开车门。
刚要跨进后座,秦颂注视前方没回头,平淡地指挥:“你坐副驾驶。”
前座比后座宽敞更多,黎初小心翼翼系上安全带偷偷打量着,时不时瞄一眼后座的林知言。
林知言大气不敢出,给黎初发微信消息:“请问这是客户吗?根本就是金主爸爸啊!”
黎初发了个昏迷的表情包过去:“她就是我说的那个常客,第一次知道她有车。”
“难道她平常不开车?那说明住得近,这附近的高檔小区就两个,一个在马路这边,一个在马路对面,你觉得是哪个?”
黎初抱着手机仔细思量,马路对面只有一个高檔住宅区,房租比马路这边贵。
“澄安公寓?光月租就一万一那个吗?”
她对这个地方很向往,曾几何时也考虑过以后有钱了就买那儿的房子。
林知言秒回:“你怎么确定不是买的呢?”
黎初无言以对。
车开得又快又稳,连导航都跟不上节奏卡机了几次,四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开成二十分。
等到鸿福门口,黎初和林知言还没聊完。
秦颂早就解开门锁:“下车。”
这里比较偏,走道老旧狭窄,宽大的车勉勉强强能挤进去,但倒车入库后没有开门的余地。
林知言背着包,压低声音问黎初:“她一会还出得来吗?”
直觉告诉黎初:可以。秦颂一向很厉害,没什么不能的,她甚至觉得根本没什么能难倒她。
除了酒吧不知名的威胁,除了恋痛。
直觉的确很准,但秦颂能出来不是因为身材瘦削,而是她出来的方式与众不同。
这也是黎初第一次知道车的天窗能这么用,只见花臂一抬,整个人已经翻腾到车顶,然后长腿跨下车,动作流畅至极,像是经常干这事。
林知言再次将眼睛张得溜直:“哇塞!酷啊!”
“……”正常人会从天窗出来吗?黎初心想,林知言看什么都很简单,她看不出来秦颂的精神有很大问题。
如果没有问题,为什么捉摸不透?又为什么忽冷忽热阴晴不定还偏偏渴望温暖?
就当黎初心惊胆战地思索秦颂会不会再干出什么有病的事情时,秦颂走到了她面前,用听不出起伏的声音问话:“不吃饭?”
“吃的!”林知言反应过来:“我带你们去。”
水煮鱼店开在巷子深处,途中路过不少餐馆,密密麻麻挤满了人,黎初边走边睨身边。
这里太密集了,她觉得秦颂并不会开心。
秦颂确实不怎么高兴,走在最边上,身体尽量避开与人接触,脸色沉得可怖。
深巷和繁杂的地方会令她想起不好的记忆,跟刻在脑子里了一样,许多时候明明已经忘记,可一旦有相同的人事物出现就会疯狂侵蚀神经。
这种痛苦折磨了她许多年,至今。
水煮鱼店门口自然也排满人,林知言进去后搬了把椅子出来,望着两人:“就抢到一张椅子,我去排队,你俩石头剪刀布?”
于是椅子被秦颂坐了,黎初靠墙站着。
林知言古怪地看一眼粉发女人,以她的角度,黎初年纪较小,椅子理应让给她,但秦颂坐下的动作理所当然,且不打算要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