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便能独自打理五百人的庄子,这顾府如今一只手都不够的人数,小姐的担心实在多余。”
顾倾家万不能名声不好
若不是张佑行对开荒有着谜一样期待,这事儿不定就吹了。
张伯对她做思想工作时,说,
“你瞧你自小到大,接手的都是旁人为你备好的庄子,里头人手充足、资金宽裕,你也不曾被人看低了去。
你这一路顺风顺水,然而为父深知死于安乐之理,此番顾府,正是磨砺自己的大好时机啊!”
张佑行此人自小好胜,听张伯又说起了顾府如今究竟有多落魄时,心里便隐隐生出了几分期待。
她就像被东家派去落魄铺子中的热血掌柜,下定决心不将铺子盘活誓不归家。
二人很快到了顾府,今日开门的是至勤。
见到辛夷带人过来,他先是懵了一会儿,而后反应过来:
啊对,新主家是都城大户人家的小姐,身边带个丫头也没什么不对。
他将辛夷迎了过来,然后急急说道:
“今日天还没亮,前主家就找过来了,说着钱丢了,要找主家你呢。”
“现在她在哪?”
“小的没敢开门,她在门前吵得声音太大,被旁边员外家的家丁拖走了。”
辛夷没有打算再与他们碰面,不然事情只会只多不少。
所以,辛夷打算采取“冷暴力”政策。
反正买房的契都盖上官府的印了,说起来还是自己有理。
就像没道理你从银号借的银两丢了,便要银号赔你一样。
“无事,往后他们若是再来,不必理会就是。”
辛夷叫至勤将府中其余家丁叫过来,她要介绍一下府中新人。
至勤有些狐疑地瞧了瞧张佑行,随即出了主院。
很快,其余家丁被带了过来。
“至勤想必与你们说了我要干嘛。”
“这是顾府的新管家兼任账房,张佑行。”
辛夷退后一步,突出了一下张佑行,
“旁的话我也不必多说,往后你们相处久了,也便知晓她的脾气了。”
辛夷没有太过详细地介绍张佑行,很多东西要自己亲身经历了才会信。
比如张佑行从三岁起学的武力值。
除了至勤,其余家丁脸上的表情都不怎么愉快,他们本想着辛夷能从他们之中选出一个,却没想到新主家是自己带来了一个。
还是个看起来不谙世事的年轻女子。
旁的女子,如她这般大,都嫁为人妇了吧?
张佑行扬起圆嘟嘟的脸对他们笑了一下,“各位叫我张管家便好。”
她不是没看出这些人眼中的轻视,但那又怎么样?
她最喜欢看的便是证实自己能力后叫怀疑之人颜面扫地无地自容又嘴硬的样子。
辛夷从丹药店的进项中拨给顾府五十万两,叫她放开手去干。
该买人买人,该修缮修缮。
还有顾家从前生意的合作伙伴,辛夷也叫张佑行想办法打听一下,能继续合作的继续合作,不能合作的想办法给人家赔礼道歉。
没钱了再找她要。
辛夷主打的就是压榨人才,将一个人当三人用。
张伯将张佑行的老底都抖出来了,她不仅是个优秀的管家,还极擅引导旁人思绪,深谙商人之道。
这不就专业对口了吗?!
顾家可是顾倾娘家,
万不能名声不好。
此时,正跟着自己师父前进在深山老林中采药的顾倾,怎么也没想到,辛夷竟已经想得这么长远了。
而自己,虽决定暂时不死了。
但每日试药,不定哪日试错便暴毙了呢?
顾倾抓着一把颜色艳丽的草,这是师父要加在解药中的一味新药材,味甜但剧毒。
师父说,这叫以毒攻毒。
她不懂,但她信了。
因为她突然想要瞧瞧,她的小姐长大后的样子。
-
顾府。
张佑行正翻看着顾府留下来的往年的账本,足足有两大箱子。
越看眉头越紧皱。
怎么说呢,顾倾母亲的确是个经商的好苗子,但就是发挥不稳定。
比如现下举国上下都流行一种叫做玉容粉的妆粉,此粉白皙,妆感也细腻。一经推出,便直超米粉蚌粉的销量,荣登各个胭脂铺销量榜的榜首。
而玉容粉中最主要的成分便是铅粉。
顾倾母亲早在三年前便入资了铅粉生意,按理说如今该是赚得盆满钵满的时候。
但……她又在入资一年后撤资了。
违约银两直接扣了一半,即便这样,她还是撤了。
毫无原因。
张佑行挠挠头,“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然真的解释不了。
辛夷将事情交代完毕,便回了驿站。
车队在此地已经逗留许久了,该启程了。
车队离开驿站,路上又经过了顾家的宅院,辛宗礼对着白玄之长叹一声:
“原本我只是恻隐之心发作……”
“谁知竟给小辛夷带回来个夫人……”
白玄之啧啧两声,
“顾家鼎盛时期,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
“是极,但顾家人未免太过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