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柜死活想不明白,脸都要皱成菊花了。
辛夷拿着账本,神秘一笑,“因为能让他的屎,变成花香味儿的。”
“屎就是屎,变成花香味儿干啥?吃啊?”
掌柜的脸更皱了,仿佛想一想都要yue出来。
“不不不,”辛夷摇摇头,笑得莫测,“你年纪大了,不懂。”
查完账本,辛夷回到了国师府。
一只脚刚踏入屋中,便瞧见顾倾抿着唇,坐在桌边等她。
“怎么了?”
辛夷笑了笑,走上前,坐在顾倾对面。
“你……最近很忙。”
其实不是最近,顾倾想,是这两个月都很忙。
忙到没有时间在意她的变化,没有时间陪在她身边。
辛夷点头,承认了。
若是一般的事,辛夷早就告诉她了。
可正在准备的这件事,牵扯的东西太多了,一不小心会有危险,没有办法与她讲。
辛夷顿了顿,抬起头来,认真地盯着顾倾冰蓝色的眸子,“若我不是国师府大小姐了,你会跟我走吗?”
顾倾的眸子里,沉静得犹如一潭死水。
她没有正向回答辛夷的问题,而是说:
“小姐永远都是小姐。”
辛夷勾唇笑了笑,不再回话。
她们之间的距离,被某种无形的东西,拉得越来越远了。
可是……
人还在眼前,辛夷执拗得觉得,并不遥远。
她向前探身,伸出手来勾勒着顾倾的眉眼,
“姐姐,你究竟……有什么东西是我不能知道的呢?”
“若你将它说出来,我便告诉你我在忙什么。”
顾倾身形僵硬了一瞬,撇过头去躲开辛夷的手,紧紧抿着唇,不愿作答。
辛夷轻笑,收回手,不再纠缠。
“好啦!不愿说就不说。”
骗个掌权者才有意思
皇宫。
雨歇宫主院。
桌上放着连喜送过来的精致饭盒,德妃神色不明地瞧着它,脸上仿佛出现了几道裂痕。
本想着外头饿肚子的流民如此之多,她今日便吃一吃国师府送药顺便带过来的饭食。
结果……都是些什么啊?
饭盒中那股子又腥又甜腻的气味,直击天灵盖。
仿佛天灵盖早已被仵作掀开,而里头的脑子,已经被这味道袭击得不复存在。
“娘娘,奴婢还是……将它扔了吧……”
纤云脸憋得通红,在旁边小心翼翼地说着。
德妃用团扇遮住下半张脸,挥挥手:
“合该俭省些,将餐食给圣上送去吧,就说是本宫的一番心意。”
德妃可不敢吃,她怕自个儿还没来得及吃药,就先被这饭食毒死了。
多冤啊!
小四可万万不能没娘!
而此时,皇宫的另一处别院里。
皇帝老儿正缩在床上,拿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坨厚厚的圆柱体。
墙角的坑还没填上,坑旁边还积着个小小的土堆,远远看去,跟个坟包似的。
他想,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个晚上。
自己照常与那被香火熏陶的女尸亲密完,睡觉。
三尺和尚照常爬上床尾,打坐念经。
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导致在自己正抱着女尸睡得正香时,一阵尖叫划破长空,险些刺穿他的耳膜。
他浑身一个激灵,流着冷汗醒来。
面前青灰色的女尸睁着浑浊的大眼,死死瞪着他。
他被吓了一跳,滚下了床。
这时,那道划破长空的尖叫声再次响起。
他这回听清了,外头在说有鬼。
他连滚带爬站起身,不敢再看床上那张扭曲的脸,抱上正在打坐的三尺和尚,冲出了门。
他想认证一件事情,看看这世上,究竟有没有鬼。
他榻上的那个宫女,其实并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早在宫女咽气后第一时间,他便随着三尺和尚的指导,将宫女眼睛与嘴巴全都合了起来。
那个宫女,该是一副安详样子。
可,每当一觉苏醒,身边已咽气的宫女就会恢复成这种青面瞪眼的吓人样子。
就算缝上也没用。
大师说她执念太深,身上香火气太旺,还不能入轮回。
于是夜夜诵经超度。
但,当那骇人女尸再次活着出现在自己眼前时,那种感觉是无法形容的。
就像是心脏突然停了跳,全身血液也随之停滞,再不流动。
他以为小宫女来找他复仇了,可心底里又总有那么一种隐隐的侥幸——
这人只是与自己夜夜搂抱的小宫女长得像罢了。
可到最后,这仅存的一点点侥幸,都被打破了。
当他亲眼看到被侍卫架走的小宫女眨眼间消失之后,他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倒了下去。
可他有什么错呢?
自己身为个帝王,真龙天子,难道连一个小小的宫女都无法处置吗?
景昭帝想不明白,自己做的一切,明明都是为了天下,为了百姓。
自己受苦日日诵经,掏空国库私库建造寺庙,甚至愿意自降身份为了那一点点香火气,就与个宫女的尸身夜夜亲密。
他都如此奉献自己了,甚至不惜想办法长生,愿意一直这般奉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