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节后,安亦欢给母亲办了住院。做了一系列术前检查后,手术立刻就按排上了。多位专家联合会诊后,定了手术方案就送上了手术台。
手术做得很成功,安亦欢母亲术后一直住在单人病房里将养着。一个多月后,眼看年关将至,安亦欢决定将母亲接回家。
出院那天早上,安亦欢给蒋远乔发了一条消息:我母亲今天出院,手术后恢复的很好。谢谢蒋先生,劳您费心了。
晚上安亦欢收到了蒋远乔的回复:过完十五,我会回去,你在上海等我。
这是给了安亦欢最后限期,她得在蒋远乔回国前,和成啸办好离婚。
回国这段时间,成啸偶尔会给安亦欢发条消息,问问近况然后就是不停道歉,但安亦欢始终没有回复他。
明天就是除夕了,安亦欢还是忍不住给成啸打了通电话。接通后,电话里传来的却是成啸母亲的声音。
安亦欢握着电话,静静听着对方的满腹牢sao和大呼小叫的指责,她终于下定决心提离婚。
按断了电话后,没过几分钟就被回拨过来。安亦欢接起,听到是成啸的声音,她语气十分平静的开口:“我们离婚吧。”
话筒里,是成啸冗长的沉默,以及公公婆婆的吵嚷声。
良久,成啸才说话:“我有千错万错,你好歹给我个改过的机会,有任何问题,我们一起解决,不行吗?”
“成啸,我们离婚吧!”安亦欢漠然重复。
“你太作了!安亦欢!你太作了!”成啸突然歇斯底里喊了一声。
安亦欢不想再多言,正想挂断电话,就听到电话那一端,公公婆婆大吵大闹的喧嚷此起彼伏:“赶紧离!跟她离!儿子,你马上就能找到更年轻的大姑娘结婚!”“她吃你的喝你的,还不知道感恩!都是让你给惯出来的!”“你看她离婚,谁能要她!”
“这种没规矩的儿媳妇,不尊重长辈,也就我们家容得下,真不不知道她父母怎么教,还教师家庭呢。”
听到他们开始骂起自己的父母,安亦欢再也忍无可忍。她一字一顿的说:“好聚好散吧!你十五前,回北京,我们去办手续!”
那通电话以后,成啸就再没打来电话。安亦欢知道,他本就在气头上,身边又有他父母煽风点火,他们这夫妻情分算是走到尽头了。
元宵节前两天,成啸回了北京。他们就约在了西城民政局见面。
正月北风寒,呼啸的风雪里,两人无声的对望了良久,最终安亦欢先走进了民政局。
半小时后,他们一前一后走出民政局,安亦欢道了句“保重”,就径直走出了胡同。
走到路口,安亦欢坐上沿途的车。透过车窗,极目眺远,大雪纷纷中,成啸一身黑se羽绒服站在丹宸碧瓦的屋檐下,他背后破败低矮的朱墙廊壁把他衬得既高大又落寞。
从两生欢喜,到相看两厌,安亦欢与成啸走出了小半生。结局至此,安亦欢只觉,如梦亦如幻,一切有为法。
陪着父母过完元宵节,安亦欢就买了机票飞去上海。
落地后,eric接上安亦欢,将她送回了静安寺的老洋楼。
走进客厅,安亦欢就瞧见窗前站着个男人。男人背对着她,手中握着茶盏,淡淡白se的热气从他掌间飘出。
“这位是纪总,咱们公司的大gu东。纪崇山,是蒋先生的舅舅。”身边提着行李的eric在安亦欢耳旁小声说。
安亦欢问:“他?他也住在这里?”
“不清楚。不过,这宅子是纪家的祖产,是已经过时的纪倾舟nv士的产业。”eric顿了顿,又解释:“纪倾舟nv士是蒋先生的母亲。”
“啊?”安亦欢惊叹一声。
就是听到这乍的一声,站在窗口的纪崇山才回过身。远远望见安亦欢,他目光微微一滞,不过下一秒就g起嘴角笑了起来:“你好啊!”
两人在客厅坐下,安亦欢小心的观察着这位英气十足的帅大叔,穿着剪裁得t的格子绒西装坎肩,x前真丝的口袋巾与衬衫袖扣交相呼应,一块鳄鱼皮的百达翡丽搭配同皮的皮鞋,处处jg心别致,内敛低调。纪崇山明明给人一种沉稳成熟的感觉,但他眼中含着的笑,又带着几分邪魅,像极了一位雅痞绅士。
“怎么称呼呢?”纪崇山突然发问。
安亦欢这才想起来自我介绍:“您好!我叫安亦欢,我是”话说了一半,她竟不知道如何去介绍自己与蒋远乔的关系。
看出安亦欢犹豫不决,纪崇山微微一笑,轻叹:“你和一位故人,还真是有几分相像。”
一怔,安亦欢满眼茫然。
纪崇山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他放下茶盏,摆了摆手,说道:“远乔晚饭才回来,安小姐先去休息吧。”
入夜,安亦欢正站在露台吹风,就看到蒋远乔打着电话走进了卧室。
两人相视一笑,安亦欢就迎过去接下他的外套。等他放下电话,她才说:“你回来了。”
“你母亲恢复的如何?”蒋远乔突然开口。
没想到他还会记挂母亲的病情,安亦欢顿时有些许感激,她点头笑着说:“恢复得很好!非常感谢!”
瞥见安亦欢眸底sh润眼角发红,蒋远乔故意调笑:“看来关霁尧还算可托付,下次见面表扬表扬他。”
听蒋远乔这么调侃关霁尧,安亦欢捂着脸笑起来,“您应该是唯一一个敢说表扬关爷的人吧?关爷那火爆x格”
“你还挺了解。”
“以前,我是看着关爷和苑晚他们俩分分合合的谈恋ai。所以,对关爷的行事作风,多少还是有所耳闻。”
“分分合合?”蒋远乔挑眉,嗤笑起来:“关霁尧还容得了苑姑娘跟他分手?”
“呵呵”安亦欢无奈轻笑,又说:“少年阶段的关爷,也许还没那么专横癫狂吧”
“专横癫狂”蒋远乔喃喃重复。须臾,他才凝神看向安亦欢,轻笑着问:“容不得分手,就算专横癫狂?”
“呃”安亦欢已经听出他话中有话,但她回答不了。思索了片刻,她才尝试转移话题,“那个,我今天见到了纪总。”
“我舅舅。”
安亦欢点头。
蓦地,蒋远乔目不转睛盯住安亦欢,问道:“他见到你,说什么了吗?”
“纪总说,我和他的一位故人有几分像。”
闻言,蒋远乔的眼中笑意渐渐淡了去。
晚饭时,蒋远乔将安亦欢介绍给纪崇山,他说:“这位安亦欢。”
果不其然,蒋远乔也是无法说清他们的关系,安亦欢顿感尴尬窘迫,只能涩然一笑。
倒是纪崇山谈笑自若,招呼着他们两人入座。
一张欧式长桌,纪崇山直接就坐到了主位上,而这个位子平日里是蒋远乔来坐。纪崇山气定神闲,b蒋远乔更似一家之主。
安亦欢与蒋远乔并排落座,她全程静静吃饭,听着纪崇山给蒋远乔传授着各种商战技巧。
纪崇山边给蒋远乔夹菜,边说:“之后的一年半载,你有得忙了!趁着下面公司借壳上市,一并把蒋家那些老古董料理了。”
蒋远乔略带迟疑的点了点头。
“怎么打算的?”见蒋远乔没说话,纪崇山直接发问。
“他们公司的账目肯定有问答题,找外部审计查出来以后,再让他们出让掉gu份,离开公司。”
纪崇山放下筷子,挑眉看着蒋远乔,一脸严肃,语气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