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步走到领头面前。
“手上沾了不少血吧?你这般恶毒之人,又没有你老大有价值,能吐出点什么东西,所以,怎么死都无所谓。在场诸位,觉得被欺负了,都可上前报复。”
他看向其他通缉犯,笑道:“你们同他并无不同,照样如此。”
被强制喂了毒的船客,眼睛都亮了,恨恨看向在场通缉犯。
在场通缉犯连忙喊道:“少主,我们知道好多与你有关的东西!”
谢阳曜收起赤日刀,对护卫队道:“真的知道些东西的带走,好好审讯,至于其他人,在这里看着,别放走了。”
他说完,走至一边,吩咐随行大夫,前来灵船,给受伤船客治伤。
“道友?”
“道友?你醒醒。”
“他不醒!”
“别吵他了,我听到上面那个少主请了随行大夫给受伤船客治伤,我这便上去,看能不能请一位随行大夫下来,给泽兰看看,也给荇兄看看。”唐铖道。
郭荇咳出血,道:“我不打紧,请下来顾着泽兰便是。”
“你闭嘴吧你!”唐铖说罢,拨开陆子毅等人,上了主甲板。
几个护卫正要下二层舱,检查神龟灵船有没有落网之鱼,迎面便撞上唐铖。他们率先退了一步,道:
“这位道友行色匆匆,可是有什么事?”
唐铖连连赔礼,道:“为了发送求救消息,我有两位朋友重伤,担心他们熬不过,所以慌慌张张,还请几位勿怪。”
谢阳曜在一旁听到了这里的谈话,道:“李大夫,伤势不重的人,交给其它几位大夫,您去看看这位道友的朋友。”
“好的。”李大夫站起身,收拢药箱,走到唐铖面前,“道友,带路。”
“随我来。”
两人率先下了二层舱。
唐铖引着人,往房间去。房间内的人都退出去了,只剩两个伤号。
“大夫,先给他瞧瞧。”郭荇见到李大夫,便来了这么一句。
李大夫塞了一枚保命丸给他,而后坐于床前。
床上青年将帷帽盖在脸上,不叫人瞧他长相,这不利于医修诊断伤势、确定具体伤处,医修诊断伤势、确定具体伤处,都需要综合面色,他伸手就要取下青年盖在脸上的帷帽。
帷帽是唐铖给沈泽兰盖上的。
他这个人,典型的大哥哥,喜欢管天管地的同时,还异常维护自己人。
任何一个点,都会在你需要时,第一时间给你维护好,即便不知事情全貌。
医修取帷幕时,沈泽兰本能感觉到不安。
他忽而侧身,将手臂挡在略有些疼痛的肚子前,而后蜷曲起身体,把脸埋在上下铺铁架床配套的御寒的蚕丝被中。
“啪嗒——”
随着这一系列动作,盖在他脸上的帷帽顺势碾过床边,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医修动作微顿,但经历得大风大浪多了去,自是不会在意此事,他正欲弯身拾起帷帽,有人抢先他一步拾起。
此人正是站一边的唐铖。
唐铖把帷帽放在隔壁床,探身将沈泽兰板正。
“别闹,请了医修给你瞧伤。”他说完这话,歉意对医修道,“麻烦您了。”
“不必客气。”
医修看向床上的青年。
皮肤雪白细腻,长眉黑睫,五官出挑,唇色因疼痛而有些寡淡。
对方毫无疑问,是个浓淡适当、鹤骨松姿的美人。
不过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年纪大了,每日要翻看医术,研究草原,分析各类病案,实在记不得在哪里见过此人。
蹙起眉头,想了又想,仍然记不起,却也不是什么大事,或许是以前医治过面容相似之人。
医修撩起衣袖,手指搭向青年手腕。
方才触碰到,尚且未探及状态,对方缩回了手。
抬头一看,却已醒了。
沈泽兰迷迷糊糊间,听到唐铖与医修的声音,忆起当下处境,硬生生撑起沉重的眼皮,收回了手。
他坐了起来,望向床边。
一个不认识的医修,此人应是谢bkg所乘灵船上的随行医修。神龟灵船上的两位随行医修,登船时,他便见过了。
肚子隐隐作痛,喉咙干涩得很,他向唐铖要了一杯水,润湿嗓子后,低声道:“我没有事,只是太疲倦,晕了过去。”
沈泽兰不想叫更多人察觉怀孕了。
男人怀孕,本就惊天骇俗,若叫更多人知晓,特别是叫亲朋好友知晓,他都不知脸往哪里搁。
此事应该悄无声息地处理了。
在取得遮掩眸色的灵药后,悄无声息地处理了。
沈泽兰未感觉到流血,想来撞到肚子,没有滑胎,只是同之前一般,有滑胎的痕迹。
之前借了唐铖的钱,回去取药时,张大夫细细同他说了注意事项,包括滑胎的症状。
医修不知内情,有些生气,他平生被自认为没病,不按医嘱的人气多了,性子直爽,张口便道:“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你说没事就没事了?”
他痛心疾首道:“不要讳疾忌医!”
唐铖不同沈泽兰多说,抓过沈泽兰的手,按在床边。
“大夫,你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