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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命固然重要,但谢袅能留着的时间,一定不会太久。

反复思量片刻,下了决定,陆时微不理会小明,飞身出门,冲向山顶的一处小小湖泊,她大喊:“江予淮,你来帮帮我!”

眨眼间江予淮修长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她身旁,不解地问:“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要尝试溺水至濒死的感觉,我水性尚可,凭一点灵力顶多能撑个半炷香时间。到时我若是没上来,烦请你捞我。”

陆时微交代得飞快,浑然不觉江予淮愈来愈惊异的眼神,她又补上一句:“你可别太早捞我啊。”

江予淮张了张嘴,静默了一瞬,沉声说道:“陆时微,我说的自己解决是让你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再想想,没让你发疯送死!”

“江予淮,我没有时间再休息几天了。要记住梦,好不容易。”陆时微瑟缩着瞟了一眼湖面,竟朝他绽出淡淡的微笑来:“别让我死在这儿!”

语毕,她仰面朝后倒入了寒凉的湖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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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铺垫一些些,时微会重操旧业的,事业h重要!

负心薄情

山巅终日气候发冷,尚是初秋,湖水已是刺骨的冰寒,密密地扎在周身。

陆时微竭力地压制住想向上游的冲动,听觉和视觉都逐渐模糊,连带着意识都要被吞没。

随之而来是一道舒缓婉转的笛声,越过深深的湖水细细流淌过耳边,聊慰心神。

湖底水波荡漾,如同拨动了记忆的弦,浮起影影绰绰的画面。

还是大段大段的杂乱无章。

“想不起来就上去吧,命重要。”系统嘟嘟囔囔地催她,略带着些关切。

重重水压之下,陆时微的头脑却是空前的清明,她在心中不住地呼唤:“谢袅,是不是你不想告诉我?但我可以帮你啊,不惜一切代价。”

虚空中传来悠远的女声,她问:“陆时微,你究竟想知道些什么?为什么?”

“知晓你的执念,完成你的愿望。”陆时微决然回答。

“往事不堪回首。但是,如你所愿。”

数日前。

谢袅星夜兼程五日,赶回凤鸣派时,入目尽是喜气洋洋的红。

“是谁要成婚了?”谢袅随手拉住一个步履匆匆的外门弟子,疑惑发问。

小弟子本有些不耐,转头看清她的长相时,面上惊诧之余浮现出些许的不忍来,支支吾吾地答道:“是大师兄和温师姐。”

谢袅似是没听明白,自顾自轻声复述一遍,霎时拔高音量:“大师兄?你说的是沈临熙?胡说八道!”

那小弟子害怕地瞥了瞥她愠怒的脸,嗫喏地回答:“谢师姐,我说的是实话,你……”

未待他说完,眼前女子便如旋风般消失。

她径直找去了布置得最为喜庆的院子,果不其然,沈临熙和温渺正恩恩爱爱地依偎在小院主屋外。

屋前高悬着一对红灯笼,劲风一扫,两只灯笼被一剑直直穿透,泄气般滚落在地上。

沈临熙一凛,正要发作,抬眼就看见了着一身月白衣裳的谢袅,正冷眼看着他们二人。

她身上的衣裙说是月白色都有些牵强,沾染着碌碌风尘和星星点点的血迹。

谢袅一手提着召回的剑,怒视着面前的一双璧人,佩剑大抵是能感知到主人的怒火,嗡嗡发出不平的鸣声。

“沈临熙,你说你想要南海蛟筋做弓弦,我替你去寻了。其间九死一生,我方才归来,你就说要同她成婚了?你我过往约定,全不作数了吗?”

这般凶神恶煞,与他怀里温柔得能掐出水的温渺全然不同,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沈临熙生得俊美,一双上挑的狭长眼里满是漠然,一手示威般搂紧身边纤巧的女子,好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说道:

“你怎么还是这样听不懂人话?我向来不喜欢你,是你死皮赖脸地跟着我十几年。随口说的戏言,你竟也当了真,巴巴地跑去那海里寻恶蛟。没想到你这运气倒是十分不错,居然还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师兄,可能师姐就是想着对你好吧,杀蛟龙多可怕啊,你可别生她的气。咱俩的好日子将近,不宜动气。”温渺清清浅浅地漾出笑意,恰到好处地绽放在她精心妆点的脸上。

“还是渺渺懂事,我不生气。只是还以为她就算能回来,也得迟上几天,不会碍着我们大婚。”沈临熙似是极失望地长叹一声:“如今还要应付她,麻烦。”

原来沈临熙是要她死在南海,死在那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让她满心的真情都葬身海底,由鱼类吞吃入腹不见天日,都是咎由自取。

过往的脉脉温情交错着在谢袅的脑海中闪过,那些甜蜜的时日此刻寸寸粉碎。

十余年来,沈临熙的话她向来都是全部相信,只叫她粉身碎骨大抵也是心甘情愿的。

见谢袅脸色沉得惊人,温渺止住了话语,斜斜倚在沈临熙的怀中,只露出半边脸,似是有些许怯懦般掩住另外半边的神色。

谢袅其实发现过几次沈临熙和温渺的来往,但沈临熙都说是温渺向他请教符篆一类课业,师兄妹之间切磋交流并无甚可指摘。

虽然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当,倒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毕竟沈临熙总是笑得温柔缱绻地告诉她,只有袅袅是我心之所向,其余的皆是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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