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一片麻木,面无表情站在那里。殷知晦忙请她坐在下首,拿了本账册递给她,“王妃你先看着。”齐重渊拨弄了几下炭,站起身拍着手。文素素让许梨花出去打水,“王爷辛苦了,先坐着歇一会吧。”齐重渊在上首坐下,抬手招呼文素素,“你也过来坐。”文素素说是,在杌子上坐下,提起小炉上的茶壶斟了几盏茶,问川见状忙上前,端起分别奉到齐重渊周王妃面前。许梨花提了热水进屋,青书伺候着齐重渊去架子边清洗,文素素对许梨花道:“熏笼的炭熄了,你提出去重新点了。”许梨花提着熏笼走了出去,周王妃望着熏笼,满脸的嘲讽。齐重渊净手之后走过来坐下,盯着案几上堆着的账本,头疼地问道:“堆了这般多的账本,何时方能查完?”殷知晦道:“我们尽量快一些。”齐重渊唔了声,他突然看向周王妃,道:“王妃自认为看账厉害,你且说一说,这些账目,你何时能看完?”周王妃额头的青筋又跳了几下,她极力按住心底翻滚的戾气,声音平平道:“我方拿到账本,尚无法回答王爷。”齐重渊挖苦道:“先前王妃说得那般慷概激昂,我以为王妃今晚就能看完账目呢!”周王妃拽紧了手上的账本,垂下眼皮,敛去了眼里的冲天怒火。殷知晦忙道:“问川,挑出庆泰十一十二十三年,一共三年的账本,总账细账都要。王妃,你看松江府,王爷看明州府,我看湖州府,文娘子看吴州府。温先生蔺先生喜雨问川你们,在一边做记录,标记账目有问题的地方。”问川他们忙碌起来,找出了庆泰十三年的账本,按照各州府分了。周王妃不解道:“为何要看这一年的账?”殷知晦照着先前文素素的建议解释了,周王妃哦了声,没再继续多问,看了眼沉静的文素素,她忙收回视线,低头专注看了起来。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认真看起了账目。齐重渊一手拿着账本,一手揉着头,道:“他们这些官员狡猾得很,哪能轻易看出面做了假?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又是先帝时期的账目,查无可查。”殷知晦头也不抬道:“对比粮食的产量,其他生意的商税,当年的天灾人祸,各府,县,赋税的变化,便可知道是否做了假账。要查账,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变化总得有缘由,这与我们查蚕桑亩数的道理一样,都是查根底。”齐重渊瞥了眼周王妃,看着文素素笑问道:“这定当又是你想出来的法子吧?”文素素面前摆了几本账本,她在横向对比每年的数据,低着头看得认真,齐重渊问了一阵,她才反应过来,嗯了声,“皆因王爷指导得好。”不管自己可有指导,齐重渊听得都爽快至极,哈哈笑了起来。周王妃看着文素素,心情复杂至极。齐重渊笑了一阵,将账本一放,道:“我累得很,你们继续看,我得去歇一阵。”文素素站起身,让青书领了齐重渊去前院的屋子歇息,“王爷若是饿了,就先用饭吧,灶房里准备了锅子,天气冷,吃锅子暖和。”齐重渊温声道:“好好好,卿卿就是体贴,你也别累着了。”文素素说是,送走了齐重渊,回到杌子上继续坐下,继续看起了账本。齐重渊离开之后,屋子里的气氛一下轻松不少,只听到小声的说话,翻动账本,行笔走墨的沙沙声。账目对周王妃来说不算难,起初不甚熟悉,遇到不懂的地方,便向蔺先生请教,很快她就明白了官府的记账方式,埋首认真看起来。看了一会,周王妃抬起头歇息,看到文素素手边堆着查过的账本,比她与殷知晦两人查完的都要多,周王妃怔了下,禁不住问道:“怎地这般快?”文素素抬头,疑惑看着周王妃,看到她手边的账本,明白了过来。她会心算,对数据很是敏锐,看账就非常快,也无需其他人帮忙记录,拿起笔蘸了墨汁,很快就做好了标注。周王妃没再问,指着她手边纸道:“可能给我瞧瞧?”文素素拿起纸递了过去,周王妃接过一看,纸上记得很简单,她没能看明白,问道:“这个秋丝是什么意思?”“秋蚕茧能缫出来的丝,对应能织出多少布,后面有个十二,吴县,表示是庆丰十二年,吴县的数量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