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入夏,天气还没有太热,雪浓这几天稍微好些,但还没好透,吃了饭就早早离席,想回听枫馆歇息。
半路上看见温云珠走的着急,正是朝碧波亭去的。
雪浓暂住脚一顿,转了道就要跟上去。
彩秀道,“姑娘病弱,夫人交代过,让姑娘少逛园子,仔细再吹了邪风。”
雪浓轻声道,“午饭吃的有多,我想走走好消食。”
她搭过流月的手,流月赶紧把她扶好,两人也朝着碧波亭方向去。
全当看不见彩秀的不快,彩秀跟在后面,心底鄙薄雪浓,还摆起小姐的谱来,真当自己是什么小姐主子,在真正的主子眼里,也不过就是个玩意儿。
雪浓走了片刻,就停在海棠树旁,坐到石凳上,这里视野开阔,又离碧波亭近,一眼就能看见温云珠,温云珠最藏不住话,她说不定能从温云珠这里知道些事情。
片时王昀便来了。
雪浓坐的这地方也容易被他们看见,她微侧身体,让彩秀去给自己摘朵海棠花。
彩秀便被支开了。
碧波亭上,温云珠看见王昀来了,立时问道,“王昀哥哥,我父亲叫你来又为的什么事?”
王昀有点不悦,没回答她的话,说,“你我现已定亲,更该懂规矩,你要是没事,我就走了。”
他说着就要走。
温云珠当即就哭出来,“我近来受了好多委屈,我当你心疼我,可没想到你也这样过分!”
王昀看她真哭了,便耐着性子道,“你又哭什么?谁敢叫你委屈,侯爷夫人岂会饶他?”
“那是以前,现在雪浓姐姐才是他们的女儿,我才是外面抱养的!”
温云珠便说出雪浓住进听枫馆,又愤愤道,“她不过得了一场小病,父亲母亲就都偏疼她,我才是他们的女儿,她就是鸠占鹊巢的!她总是抢占我的东西,我怀疑她故意装病,好躲亲事,父亲母亲都被她骗了。”
王昀微拧眉头,问躲什么亲事。
温云珠便也不隐瞒,直说,“之前父亲已跟显国公府那头说定,要让雪浓姐姐嫁给显国公,给他做填房,都说好了,她突然病倒,这亲事也给搅黄了,母亲还怕她病死了,使了法子送去沈家,请太医才看好。”
王昀霎然震惊。
温云珠擦掉眼泪,再问一遍,“我父亲今天叫你来到底为的什么事?你快告诉我!”
王昀好半晌回过神,已是一脸冷沉,说道,“侯爷托我请先生过府一叙。”
温云珠哼道,“我就知道打的这主意,还想瞒着我!”
这边雪浓听的怔神,彩秀摘了海棠来,也听了一耳朵,连忙嗓音抬高些,道,“姑娘回吧,这太阳毒的很,别晒的中暑了。”
她有意放大声音,碧波亭内的两人立马意识到有人,都朝雪浓这边看,只见雪浓侧坐在树下,肤色白皙剔透,乌发松垂,犹如海棠花成了精,她身边的流月小心扶起雪浓,一手搂过她的细腰,搀着人离开。
从始至终她都没回头看。
王昀看她比之前更清瘦,那腰身连丫鬟都抱的住,若是男子的手,应该轻易就能握在怀里,可是她现今已跟他没关系,这样的想法只会显得他龌龊不堪。
他也走出亭子。
温云珠咬咬牙,跺了跺脚,也只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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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雪浓这边一停了药,温德毓立刻写好帖子让王昀给沈宴秋,沈宴秋给了王昀几分薄面,答应来,但只有晚上得空了。
这正中温德毓下怀,自是应下。
旋即周氏便知会彩秀,让其把雪浓打扮好,只等沈宴秋来。
这日本来是晴天,到黄昏突然下起雨来,这雨天,就怕沈宴秋不来,温德毓候在门前等了足有一个多时辰,天都黑透了,才见一辆马车慢悠悠驶到门口,那马车上也没挂沈府的牌子,但温德毓一眼就认出车前坐的小厮正是沈宴秋。
沈宴秋这是不愿叫人发现,他来了宣平侯府。
温德毓心里很是烦恨,忍着气迎他入府,一路小心应话,正把他迎到听枫馆,寻了由头先走开,出来时才有些气顺,待雪浓把他服侍好了,他总要给点情分。
这里沈宴秋由丫鬟引进房,自有茶水招待,温德毓把他送到这里,一般客人都会默认这是客房,但入内就发现这里与普通客房不同,这屋子里燃着香,窗台上摆着花花草草,窗纱都是粉的,各色陈设也是雅致温情,像小姐的闺房。
沈宴秋坐下还不及片刻,就听到靠里的黄花梨四扇围屏后面有什么声响。
这屋里还有别人。
沈宴秋起身踱到围屏前,近了就能隔着围屏隐约看到里面放着一张榻,榻上卧着人,是女人,体形袅娜纤细。
沈宴秋绕过去,便看清了,那榻上的是雪浓,不过她此刻与平时迥然,绯红着脸趴在引枕上,身上穿的是就寝的亵衣,衣襟松松垮垮,能看见里面的水粉睡莲肚兜,快要裹不住那鼓鼓囊囊,她迷迷糊糊伸手朝地上够,胳膊上的肌肤如雪般软腻,白皙腰肢上有浅浅腰窝。
地上有打翻的针线簸箕。
沈宴秋站着看了她很久,才弯身帮她把地上还没做好的绢人捡了起来,递到她手边道,“要这个?”
雪浓微仰起脸,眼眸里荡漾着春情,她张了张红唇,说要。
沈宴秋便把绢人塞到她手里,她手上没有力气,绢人又从她手里掉下去了。
沈宴秋再想捡,已有青葱指尖缠到他手臂上,她微微直起身,凭着本能抱住他的脖子,再覆上唇一口咬住。
许是没劲,她用齿尖一点点磨,半个身子全伏到沈宴秋身前,温软全贴上来,她的腰支不了太多的力气,若沈宴秋再不接住她,她大抵就能从榻上掉下去。
沈宴秋只有须臾的僵硬,待颈间刺疼,他才不紧不慢伸臂笼住那白的晃眼的柳腰,触手柔软的仿佛没有骨头。
沈宴秋抬手摸了摸埋在颈间的脑袋,温和道,“乖些,别咬。”
雪浓便似被他安抚,伸舌舔舔被她咬的伤处,旋即下巴被抬了起来,她努力睁大眼看人,眼里都是委屈无辜。
沈宴秋指腹摩挲着那已然红透的香腮,轻声问她,“有没有记起来我是谁?”
雪浓记不起来他是谁,此刻她浑身燥热,已然神志不清,只是觉得他很亲切,比宣平侯府里任何人都亲切,她想依靠他,想跟他倾诉自己的难过。
沈宴秋看她眼里显出迷茫,既知她想不起他,太医也说过,用药也未必会好。
沈宴秋抱她回榻,人如常坐下来,任她像猫儿似的又爬上了腿,她熟练的跨坐在他怀中,头枕着他的肩膀,禁不住在蹭,无促打颤。
她快热哭了,越来越热,耳边是他的叹息声,“我是男人,我也会忍不住。”
雪浓低泣出来,不断的哽咽。
亵衣快蹭的遮不住了,沈宴秋眼眸幽沉的凝视着她,片刻托住她的腰,另一手擦她脸上的眼泪,低低问道,“是不是很难受?”
雪浓含着泪的眼眸仰视他,嗯了声。
她眼睫极浓密,睫上挂着细细的泪珠,一颤一颤的,眼尾胭脂痣都被泪浸的愈发鲜红。
沈宴秋和她对视良久,才张开手掌把那双眼捂住。
未几,雪浓的唇被吻住,她哆嗦着身体彻底软倒。
屋外有风雨声,屋里却像静止了,那吻停顿到雪浓整个人安静,才蜻蜓点水的松开。
沈宴秋撤开手,再看雪浓,她垂着眼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