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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1 / 1)

又见他身形高大,站在门口处就挡了大半的光线。

且身上还带着些风雪,一进来便灌入了冷气,让他周身看起来更加冷淡了些。

站在他身后的婆子满脸慌张,连忙对着白玉安道:“公子,老奴也拦不住……”

白玉安点点头让陈妈妈先退了下去,披着半干的湿发,若无其事的让魏长安和阿桃先退去旁边,接着才坐起了身,看着沈珏冷了脸道:“难道沈首辅进别人屋子也是这样?”

沈珏看着白玉安那张陡然变冷的清冷玉面,高华面目上没什么别样表情,只是不客气的走过来,坐在了白玉安旁边的凳子上挑眉:“那这便是白编修的待客之道?”

“连杯热茶也不添?”

沈珏低着头淡淡看着白玉安,见着他黑色发丝顺着那白皙修颈落入在那月白里衣中,眼神不由就一暗,视线就又落在了白玉安那张白瓷似的脸颊上。

牢狱里的折磨也未让她黯色几分,眉间的细小红痣也总勾着他去看他。

虽说面上苍白有几分病容,但好看是真真好看的。

如果这人能对自己有几分好颜色,那便更好看了。

白玉安看也懒得看沈珏一眼,不明白他这过来是什么意思,且他坐在那凳上高出她大半截,他一低头看向自己那眼神,便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每当与沈珏靠近时,白玉安就有一种被羞辱的错觉。

手指扶在椅子扶手上,白玉安倾身就想要起身坐到远处的凳子上。

可身子才刚动,肩膀上就落了只大手,按着白玉安让她动弹不得。

白玉安的脸色一变,这才抬脸看向沈珏皱眉:“你要做什么?”

沈珏却闲适的睨向白玉安那张看过来的脸,见他湿发将衣襟浸润出深色的印子,才淡淡道:“瞧白大人这模样,应是刚沐浴过,这会儿还是好好坐着,免得起身凉了。”

说着他眼色沉沉的漫着情绪:“还是说白大人是不愿同我坐在一起?”

白玉安被直白说穿心思,微微有些错愕,她自来也不是不懂礼数的人,沈珏上门她该礼数周到,顿了身子不答话,只是让阿桃过来上茶。

又见肩膀上的手仍未拿开,白玉安的脸色这才难看起来,一双冷清眸子看向沈珏:“沈首辅这又是何意?”

手下的肩膀温润秀气,沈珏捏了捏,好似能闻见其中香气,他眉目一杨,就勾起嘴角嗤笑道:“白大人的肩膀甚是秀气,能有力气抱得起女人?”

阿桃端着茶壶在一旁听的有些错愕,看着沈珏俊美高华的脸,也不知为何他能说出这样羞辱人的话来。

白玉安何时被人这样直白嘲笑过,遇见的人历来是有礼相待,她是头一次遇见沈珏这样的人。

白玉脸上泛起愠怒,连耳尖都涌上血色,却是冷漠着一张脸道:“这些倒不劳沈首辅操心。”

沈珏沉着眉看向白玉安,见他脸上已有愠怒,不由低笑出声,松开了手。

阿桃看着这气氛不对,连忙趁机给两人倒茶。

茶香溢开,茶雾漫漫上升,似乎将两人之间隔了道屏障。

白玉安微微顺了口气,身子偏得离沈珏远了些,看着沈珏饮了口茶才问道:“沈首辅找我可是何事?”

沈珏隔着白气看向白玉安,那张脸若隐若现,看不出任何表情。

手指摩擦着杯口,沈珏淡淡的出声:“往后我就与白大人是邻里了,白大人在牢里受了这么大的刑,我来看看白大人,可说的过去?”

白玉安的脸色一僵,从沈珏脸上她看不出什么情绪,却又总觉得那双黑眸里正在酝酿着一场风雨。

惊怒

室内安静了几瞬,只依稀能听见窗外隐隐的风雪声。

白玉安看了沈珏一眼,又皱着眉别开了目光。

这人如今倒好意思说她的牢狱之灾,若是没有他,她又何来的受刑。

她没心思再与沈珏客套,不悦已露在了面上,从小习得的再好的教养,此刻也维持不住。

指尖按在手炉上,白玉安强忍着情绪道:“劳沈首辅日理万机还来看我,只是这会儿我多有不便,外头雪大,沈首辅还是快回吧。”

沈珏却似听不出白玉安话里的嘲讽意思,笑了下道:“不急,来探望岂有不送东西的道理。”

说着沈珏拍拍手,站在门外的侍从就捧着个盒子进来,弯着腰举到了两人面前。

白玉安显然不愿接:“我不平白收受东西。”

更何况这还是沈珏送来的。

沈珏眉骨就一扬,自己慢条斯理的将盒子打开,修长指尖把玩着手上的瓷瓶:“白大人在牢里受了些苦,白大人这身细皮嫩肉,被鞭子留了印就可惜了。”

“这东西可难得,擦了便能没有痕迹了。”

白玉安看沈珏就如在看奸臣,眉眼中满是嘲意。

她又偏头看了眼窗外大雪,恢复了冷清神情才道:“沈首辅客气,只是下官用不上这个,还请沈首辅拿回去。”

说着白玉安看了眼沈珏低声道:“况且下官只是一介七品小官,也当不起沈首辅这样的大礼。”

手指上的动作一顿,沈珏低头看着白玉安那低垂着的眉眼,像是宁静的山与月,偏偏吐出不让人讨喜的话。

他想,他当初若是真狠心一点,让他在牢中没有半点尊严,甚至让人断了她的骨头,用锁链缠着他的手脚,那他现在又是什么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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