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什么表情地打量着祝鸢,视线落在她手里的那个水杯上。
祝鸢走向前去,将水杯递给他。
“我做了酸梅汁,醒酒开胃的,池少要不要尝一尝?”
池景行抬眼看她,“什么时候准备的?”
祝鸢说,“刚刚。”
他嗤笑了一笑,并不t接过她手中的水杯,反倒是走向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后背轻轻靠在背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手没力气,”他说,“你喂我。”
:很疯
很亲昵的语气,却更像是一种命令。
祝鸢勾了勾唇,抬起手喝了一口,走到他面前,俯下身来。
池景行眸色加深。
祝鸢看着他深褐色的眼眸,凑近了些,嘴唇对上他的。
很快,一股酸甜的液体没入池景行的口腔中,带着杨梅的清凉和少女的甘甜。
池景行并没有闭上眼睛,他的眼眸一直锁定着祝鸢,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
几秒钟之后,祝鸢的嘴唇微微离开他的,轻轻一笑。
“喂完了,”她扬起脸问他,嘴唇上还沾染着酸梅汁的颜色,“好喝吗?”
他评价道,“意犹未尽。”
“那……”祝鸢正想说话,池景行却打断了她。
他接过她手中的水杯,一饮而尽,随后揽过她的腰身便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
跌倒在柔软的床榻之间,池景行的手掌撑在祝鸢身旁,俯视着她。
“祝小姐的醒酒汁没什么用,”他吻住她,轻声呢喃,“因为我更醉了。”
……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忽然一道响雷,祝鸢从黑暗中惊醒,眼神有些惶恐地看向窗外。
她微微平复了一下心绪,看着身旁的池景行熟睡的脸。
池景行有着一张很好看的脸。
无论是他淡漠的时候,情动的时候,甚至是对着她冷嘲热讽的时候,祝鸢都会想,就算他没有拥有那么多名利,他也会是一个让人很愿意发展一段关系的情人。
祝鸢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弄笑了。
可能在不知不觉之中,和池景行待久了,她也鬼使神差的变得吊儿郎当起来?
又闪过一道闪电,祝鸢眯了眯眼睛,转过身去,背对着池景行。
腰腹间忽然搭上一只手臂,祝鸢还没反应过来,便感受到那股力量将她往后面扯,直到落入一个温热的怀里。
池景行浓厚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脖颈间。
祝鸢的心跳陡然加快,他很少在事后对她这样亲昵,她以为他是又想做些什么,他却没有再继续做别的动作。
他的呼吸慢慢变得均匀起来,祝鸢侧过去看了看他。
池景行的脸近在咫尺,好看得有些过分。
她松了一口气,想着他可能是做梦了。
正要闭上眼睛,却忽然听见,他低喃地说出了一句话。
不,严格来说,是两个字。
雷雨交加的夜里,他的声音很低,但祝鸢听得很清晰。
他说,“苏梨。”
-
祝鸢一整夜都没怎么睡得着。
说不出来为什么,原本困顿的思绪在听见池景行口中的那两个字时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的身体略微有些僵硬,却又被他搂着,动弹不得。
苏梨……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苏梨就是时麦曾经告诉她的那个,池景行曾经的女朋友。
她记得那个女人后来嫁给了池景行的大哥。
饶是如此,池景行依然会在睡梦中叫她的名字。
祝鸢忽然就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时麦会说那句话。
——“池景行这个人,很疯的。”
祝鸢闭上眼睛,心里弥漫出一道浓稠的情绪,她说不清那是什么,只觉得胸腔闷闷的,不舒服。
上班的时候,时麦给祝鸢发了一张照片。
就是她先前找她要的,相机里贺屿的全家福。
她有些紧张,专门挑了杜春华没在办公室的时候点开照片来仔细比对那家公司的法人证件照。
可让她失望的是,那个叫做杜长军的男人,并没有在贺屿的全家福里面。
难道只是她想多了?
那家有问题的公司和贺屿没什么关系?
祝鸢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有些烦躁。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好像从昨晚开始,在听见池景行叫了另一个女人的名字之后,她就没来由的觉得有些闷闷的,好像胸口处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不舒服。
去茶水间倒了杯咖啡,没想到回来的时候,竟然遇见了尹漫。
“鸢鸢,我刚好找你有事情。”尹漫远远的就冲她挥手,脸上虽然是笑着,但眼神之中略微有点苦涩的情绪。
祝鸢不免觉得奇怪。
一直以来,尹漫这个池家唯一的大小姐向来都是无忧无虑,有池景行的疼爱庇佑,集团里没有人敢和她不对付。
就连贺屿那样的人渣在她面前,也要装处一副情深难抑的模样。
很难想象,像尹漫这样的人,会有什么烦恼。
祝鸢猜得没有错,尹漫刚站在祝鸢面前,便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祝鸢觉得好笑:“怎么了?工作上遇到难题了?”
尹漫摇摇头:“鸢鸢,这几天,你要多哄哄小舅,我很担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