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更换干净衣衫。
在贴身婢女的服侍下,意映更换了干净的衣衫,婢女问她:「夫人,要出去吗?」
意映獃獃地坐着,脸色惨白,一言不发。
婢女不说话了,默默地守在一旁。
意映心乱如麻,一会儿觉得一切都是假的,绝不可能,一会儿又觉得昶说的肯定都是事实,这种事又不是什么机密,只要派个心腹出去,自然能查出来。
意映正魂不守含、左思右想,门拉开了,小夭湿淋淋地走了进来,看到她,有些意外,礼貌地点了点头,径直走到里间。意映想起小夭灵力低微,别人一上岸,只要催动灵力,衣衫就能干,她却没那个本事,必须要更换衣衫。
隔着纱帘,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小夭和珊瑚叽叽咕咕地笑着,小夭说:「不要这条裙子,你重新拿一条来。
意映听到小夭的声音就烦,想离开,刚起身,恰好珊瑚掀开纱帘,走了出来。在纱帘掀开,还未合拢的一瞬,意映的视线一扫,只觉一团火红耀眼的光芒跃人了她的眼睛。她霍然转身,想要看清楚,纱帘已经合拢。
意映居然再顾不上礼仪,直接走了过去,猛地掀开帘子,看到只穿着小衣的小夭,她的胸前,坠着一枚璀璨耀眼的鱼丹红。意映以下子站都站不稳,踉踉跄跄地扶住了舱壁。
珊瑚不满地说:「夫人,王姬在更换衣服。」
意映恍若未闻,直勾勾地盯着小夭,却还要强迫自己去笑,儘力若无其事地说:「王姬的这枚鱼丹红项坠真是好看,不知道在哪里买的,可能让我看一眼?」
小夭穿上了外衣,顺手把坠子拿下,扔给意映,意映忙接住,生怕摔坏了,小夭笑道:「不过一个玩意而已,夫人不必紧张,坏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种话,意映以前常常对别人说,彰显着自己的尊贵,不管什么珍宝,在富可敌国的涂山氏面前,都不过一个玩意而已,可今日意映终于明白了,究竟是玩意还是珍宝,因人而异。她视若珍宝,恨不得用整颗心去捂着,可在小夭眼里,不过一个玩意,可以随手抛扔!
其实,第一眼,意映就知道这颗鱼丹红是篌送给她的鱼丹红,可她不愿意相信,非要拿到手里,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才终于明白,她的一颗心,本应该被珍藏起来,却已经被篌做成了坠子,送给了另一个女人,由着别人当成个玩意,随意地抛扔。
意映把坠子还给小夭,惨笑着说:「很好看。」
小夭微笑着接过坠子,随手挂回了脖子上。
意映盯着小夭胸前的鱼丹红,红色非常衬肌肤,越是白皙细腻的肌肤越是美丽,当篌和小夭私会时,篌是否也像当年一样,拿着鱼丹红,在小夭的身体上滚玩?是否也会说「唯其红艷,方衬你如雪肌肤」?
意映猛地转身,朝着门外走去,一步快过一步。
小夭看意映走了,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坐下,长长地吁了口气,觉得疲惫,这场仗从春天打到了夏天,到这一刻,她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剩下的就要交给璟了。
珊瑚默默地帮小夭把衣衫系好:「王姬,你要奴婢去给你端碗热茶吗?」
小夭摇摇头:「不用了,我略略休息一会儿就出去。我打算乘小船先离开,你悄悄给璟递个消息,就说我在老地方等他,让他设法脱身去见我。」
「奴婢记住了。」
小夭出去吃了些银鱼,向离戎妃告辞。离戎妃是个很随性的入,毫不介意,只是说道:「说不定陛下待会儿要来,你不等等陛下吗?」
小夭说:「不等了,反正天天能见到。」
离戎妃命侍从放下小船,送小夭回去。
小夭乘着小船靠了岸,没有回小月顶,而是去了草凹岭。草凹岭上的茅屋依旧,当年,她和璟常在这里相会。小夭到茅屋里转了一圈,坐在潭水边,等着璟。
很久后,璟来了。
璟坐到了小夭身旁,小夭侧头看他:「看到你送我的东西在篌手里,生气了吗?」
璟说:「就算你真给了他,我也不可能为个身外物和你置气。小夭,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小夭眯着眼睛笑起来:「你已经猜到了一些吧?」
璟说:「有些隐隐约约的念头,但我希望我猜错了,小夭,我不希望你……」
小夭从衣领里拽出了鱼丹红:「不管你喜欢不喜欢,反正我的事已经做完了,剩下的事,都是你的了。」
璟握住了鱼丹红:「这是……篌当年在归墟海中猎取了一枚鱼丹红……是那颗吗?」
小夭点头:「你看到篌手中有你送我的东西时,即使坚信我和篌之间没有什么,可当时也有些不舒服吧?」
璟自嘲道:「第一瞬的反应的确是震惊和难过,不过立即就明白了,你肯定另有打算。却不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也帮不上你,只能面无表情、不发一言,以不变应万变。」
小夭抿着唇笑:「你觉得意映和篌之间会有我们的信任吗?意映看到这枚鱼丹红在我这里,会有什么想法?」
璟很快就想通了前因后果:「这枚鱼丹红是篌送给意映的,但他为了博取你的欢心,转送给你了?」
小夭颔首:「本来只是一个猜测,可今日意映的反应证实了我的猜测。意映和篌之间的约定要打破了,意映势必会去找篌,当篌无法把鱼丹红拿给意映时,意映肯定会爆发,估计篌要使出浑身解数才能安抚意映……你明白吗?」
「我明白。」意映和篌之间因为共同的秘密,攻守配合,毫无弱点,可小夭让两人生了猜忌怀疑,他们自乱阵脚,一定会寻找机会见面。
璟按捺住激动,仔细思量了一番后,说道:「小夭,能把你的那面狌狌精魂所铸的镜子借给我吗?」
小夭明白了璟的打算,他想用狌狌镜子记忆下篌和意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拿给她看。小夭把小镜子掏出来,让璟滴一滴心头精血给镜子,教璟如何使用。待璟学会后,小夭叮嘱:「一切以你的安全为要,反正我相信你,没必要非要用镜子记忆下来给我看。」
璟收好了镜子,说:「小夭,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小夭嘆道:「你谢我做什么?要谢就谢你自己吧!如果不是你,篌也不会急切地想要征服我。」
璟的表情有点迷惑,小夭道:「篌曾经勾引过静夜,不过没成功。兰香、静夜、意映、我,篌一个都没放过,难道你真以为是我迷惑住了篌吗?」
璟渐渐反应过来,脸色一时白、一时红:「他……他……想证明他比我……更好?」
小夭嘆了口气:「我的这个计策不是没有漏洞,可因为你这个从来不争不抢的人表现得非我不可,篌太想通过征服我去摧毁你了,忽视了漏洞。」
璟勉强地笑了笑,说道:「不是我表现得非你不可,而是他知道我真的非你不可。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亲兄弟,大哥一直都知道如何去真正毁灭我。」
小夭沉默了一瞬,说:「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撒网,后面的收网要全靠你了。不管你使用多么卑劣无耻的手段,反正篌和意映之间的每一句话都不能漏掉,我要知道真相。"
璟一字字说:「我也想知道真相!」这些年,他一直在黑暗中跋涉,没有尽头的黑夜终于有了一线曙光,无论如何,他都会去抓住。
两人在水潭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小夭说:「你赶紧回去吧!出了今天的事,你正好装作心灰意懒,顺理成章地回青丘,篌不会怀疑。」
璟说:「我怕篌和意映有